五十六章婚礼
盥洗、开脸、上妆、上头、大娘觉得这几个步骤就拖延了好长时间,难怪自己要起的那样早。
大娘在旁人的帮助之下穿上婚礼的大袖礼服时心里面还在默默的想如果日后自家良人不成材,儿子也不成材的话这次大约就是自己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穿大袖的礼服罢。
大娘吃了些细点还未与娘娘讲上几句话就已是听见外面来人传话道,“岳家五郎已经来迎新人了。如今花檐子正到了大门处呢。”陪同大娘一起在房内的李家顾家的女客们纷纷道,“瞧这岳家五郎着急的,看来是十分紧着大娘呢。”
顾娘子听见这话就红了眼眶,自家娇滴滴的小娘子自己家还没有宠够呢,如今竟然就要被岳家接了去了。
不几时又有人来传话道,“岳家姑爷已是进门了,现在外面正在款待迎亲来的人。之前方与了迎亲的人彩缎。”
顾娘子的眼泪哗的就流了下来,又有人来报,“如今正值催妆诗词的时刻,前头已是做起了催妆的乐了,还请大娘快快准备好才是。”
顾娘子摸了眼泪含泪将大娘扶将起身来,之后就应该将自家小娘子送出门了,想着只觉心中揪痛不已。又差点就掉下泪来。大娘紧紧握着娘娘的手走出了门,门口有阳光洒下,金灿灿的十分喜人。
大娘抚了抚头上的花冠和花鬓,只觉得又累心里又慌。自己就要嫁人了,嫁的还是当初那个叫自己姊姊的小正太,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不现实。
眼瞅着吉时将近,大娘也就被扶上了花檐子。这花檐子大约高三尺,深进五尺多,阔三尺,可容纳二人罢了。顶上用修剪过的棕片覆盖,朱红色的梁柱和檐脊,檐子四角挂了装饰有绣额的珠帘,又在周边用了白藤和花的图案的帘子。
大娘迈进花檐子的时候看了看岳五郎这个自己未来的良人,岳五郎早已不再是当初那副傻萌傻萌的正太模样了。骑在马上的岳五郎看不出身高多少,但是看他的上半身想来也不会太矮,面皮上是油亮的小麦色,五官早已褪去了青涩呈现出棱角分明的样子。
看起来倒是有点严肃的模样,难道当初那个动不动就脸红的小正太已经死了?内心嚎叫着的大娘端着一副严肃脸端坐在花檐子上。
正是等着起檐的时候,大娘却见那些随人们还不动作。忘了步骤的大娘有些着急的想莫不是哪里没对?
随从之人吵着要喜钱才肯起檐子,大娘顿悟了,对呢,还有这样叫“起檐子”的风俗之说,自家大约是太紧张故而忘了。大娘依旧端坐着,咽了咽口水瞄了岳家人派喜钱。
随人们拿了喜钱遂起了花檐子将大娘送往岳家,而随同而来的宾客却是不与花檐子同回岳家。那些个宾客们纷纷快步先回了岳家去,之后在岳家还有许多礼仪要行。
后来的礼仪与当初大哥成婚时候并无甚分别,无外乎就是拦门、撒豆谷等。
大娘扶着媒人的手下了花檐子时地上铺的是青布,这青布一路铺到了岳家内部,具体到何处大娘现在还在门外也就未可知了。一路随着捧了铜镜倒退行走的人向里行去,大娘跨过马鞍又迈过草和秤进门后进了一间房,房内悬挂着帷帐。
看来岳家准备的是“坐虚帐”了,李家大哥成婚时为了没有足够的空房故而是行的坐在床上的“坐富贵”。坐虚帐和坐富贵都是一样的意思。一路送着大娘到岳家的亲友们到此纷纷喝了岳家人用托盘端上的三杯酒就急忙退出了房间。
之后大娘就坐在房间内,听着厅堂里传来的阵阵欢声。想来如今在进行的是高坐一事罢。大娘起身随着那司礼仪的人行至新房内与床上坐下。看了看自己华丽的朱红色屏风床,大娘只觉得自己可真是奢侈啊。
不几时就听见那人声渐渐朝着自己所在的地方移动。想必应该是到了要去参拜家庙的时候了罢。大娘端坐于床,等着自家良人来请。
宾客们在门前纷纷去抢那利市缴门红的时候岳五郎已经进到了房内,岳五郎于床前请大娘出来曰:“良人请出来随我去参拜祖先罢。”大娘今天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听岳五郎的声音,只觉得比之当初那个娃娃音如今他的声音倒是显得磁性了一些。
随着岳五郎请了大娘出床就到了三拜之中的第一拜拜见祖先了。大娘娘家的人忙拿了红色的彩缎出来,岳家人也拿了绿色的彩缎出来两条彩缎挽成一个同心结,大娘牵了一头在手上,岳五郎则是将那彩缎挂在笏上。二人面对着面由岳五郎倒退着引了大娘行至家庙处拜见。说是家庙其实不然,岳家的家庙离岳五郎家可不近,这个家庙不过是自己家中供奉祖先牌位的一间屋子罢了。
二人拜见了祖先之后又有人扶了大娘叫大娘倒退着,岳五郎面向大娘二人走向了新房。
拜完了祖先就到了实际上的夫妻对拜的时候,大娘与岳五郎互相对拜了之后行到床前,大娘面朝左岳五郎面向右二人相面而坐。这时又有妇人拿了金钱、彩缎、果子等物来四下撒掷。
之后大娘与岳五郎各自被剪下一缕头发来合在一起合髻,后来又有拿了两只彩缎连起来的酒杯倒了酒后叫大娘与岳五郎喝了交杯酒。喝过了酒岳五郎取下大娘的花冠子同那两只酒杯一起掷于床下,大娘倒是看不见只听见周围的人说道:“可见是这亲结的正是大吉大利,那酒杯不正是一仰一合么?”
大娘与岳五郎又各自换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