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被人狠狠砸在地上摔得稀烂的蜜梨发出来的。
刹那之间,重仪太子脸色冷如霜雪。
……
从那之后,太子殿下整整三天没搭理过萧折靡,萧折靡也好像完全没有觉得身边有这么个人一样。
行到汴州时,中午在城郊休整,方少爷一身甲胄雄姿英发,年少飞扬,自认十分潇洒地走到萧折靡面前,笑嘻嘻地拉着她问道:“表妹,汴州城里住的是咱外祖父吧?”
“噗——”
正面无表情目光冷淡地端着茶杯饮茶的重仪太子,突然一口茶水喷到了对面万隐侍卫的脸上,万隐呆了一呆,一边擦自己脸上的水,一边目光幽怨地望着太子殿下,同时心中叫苦不迭,觉得十分委屈,这关他什么事呀,怎么受伤的总是他呢!
方少爷听见声响回头看去,疑惑地看了看正用手帕擦着唇边茶水的太子殿下,好奇道:“殿下怎么了?”
重仪太子目光森凉,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若无其事地摇头。
发觉太子殿下脸色不太好看,方少爷也就不去招惹了,拉着萧折靡就站远了一点儿,继续兴冲冲地问道:“表妹,咱外祖父住在哪儿啊?现在这里看得到吗?”
萧折靡穿了一袭极冷的深紫色锦缎长衣,裙裾飘扬,她抬手靠着方少爷指了指城中一个大致的方向,回答道:“就在那个地方,我住了十多年,不过这里是看不到的。”
“哦?哪儿呀,是那儿吗?表妹是不是那……”
听到她没有否认那声表妹,太子殿下的脸色又难看了许多。
紧接着倒霉的万隐侍卫发现,每当方副都统叫一声“表妹”,太子殿下的脸色就青一分,每当方副都统碰一下折雪郡主,太子殿下的脸色就青两分,而当方副都统将一朵山花插到郡主发间的时候,太子殿下的脸色直接由青转黑。不幸的是方副都统叫了一中午的“表妹”,多次企图牵郡主的手,未遂,插了两朵山花在郡主发间,尽管郡主又立刻将花取了下来,但是——太子殿下的脸色可想而知,还是难看到不能再难看了。
夜晚照常在汴州驿站休息,这一次方少爷死皮赖脸跟着进来了。
万隐在吃饭的时候又听到他叫表妹,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看着太子殿下冷冷地望着自己的目光,万隐就知道此等调虎离山的重任只能由他来完成了,于是上前生拉硬拽,挑衅嘲讽使尽十八般技能,总算将方副都统引到了后院去比武,又顺便驱散了那二十多名羽林卫。
重仪太子眼前清净了,脸色好看了一些,皱着眉纠结许久,还是忍不住主动开口,低声问她:“令堂南阳郡主……与征北将军夫人是姐妹?”
萧折靡垂着眼帘看也没看对面一眼,自顾自地吃着自己面前的菜,听到他问话,执筷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硬邦邦地吐出两个字:“不是。”
重仪太子眸光更加纠结,盯着她面无表情的脸色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声音又低了些:“那何以方副都统称呼郡主为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