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发现鬼子还有一具掷弹筒,可是仗该怎么打还得怎么打。
胡义劈手夺了罗富贵手中的机枪弹夹:“骡子,现在你去北边,做歪把子机枪手。”
“哎。啊?”罗富贵反应过来之后不由全身一晃荡:“这……兴许那歪把子已经炸坏了呢,再说我……”
“就按照我事前规定的,与我交替吸引敌人火力,让老罗石成他们找机会。”胡义根本就不管罗富贵说什么,直接对他确定任务。
“胡老大,那个我……哎呦!”罗富贵还想找理由来推脱这个光荣的机枪手职务,不料胡义二话不说直接踹了他一脚,罗富贵连滚带翻就出溜下了后坡,坡上紧跟着传来胡义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现在就去!”
踢跑了罗富贵,胡义一边往手中的弹夹里压子弹,一边朝侧面坡顶的观察位上喊了一嗓子:“马良。”
转眼工夫,马良就飞跑到跟前:“哥,啥事?”
“下一轮开火,你给我仔细瞅好了,必须把掷弹筒的位置找出来告诉我。”
“这……那玩意躲在车后头,我瞅不见啊?”
“那我不管,你自己看着办!”
马良无奈地抓了抓脑袋,掉头就往回跑。
……
罗富贵佝偻着熊腰,慢慢腾腾地爬上了北侧山梁。二连的两个机枪手早死透了,尸体侧面两米远一个黑乎乎的浅坑,那就是弹着点。先偷偷往下面的路面上看了看,确认安全,罗富贵才伸手把歪把子机枪扯了下来,然后从尸体身上掏摸子弹。
除了子弹,尸体上的其他东西罗富贵全都没动,自从参加八路军以来,这是破天荒头一回。虽然死的是两个二连人,毕竟和自己是一个坑里的,就算他们身上有什么,那也是遗物了,不涉及觉悟,这是普普通通的良心问题。不管是钱财还是物品,事后都该由二连人来收了,转送死者家人,如果他们有家人的话。
歪把子机枪,枪托是歪的,偏向右侧,由此得名。罗富贵没用过,但是胡义给他讲过用法和特点,这玩意不如捷克式,最失败的就是供弹方式,没有弹夹,也不用弹链,非弄成个弹斗供弹,五发的子弹桥夹一次最多能装进六排,就是三十发。
如果旁边有副射手协助装填的话,倒是能保证持续射击不用间断,可是弹斗供弹机构复杂,故障率就高,弹斗里有油刷,子弹必须要先刷油润滑后,才能用,否则经常卡壳,用着麻烦。如果弹斗里落进灰土沙子什么的,那就更闹心。
翻来覆去,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罗富贵把这挺歪把子检查了三遍,愣是什么毛病都没有,哪哪都好使,丧气不?十分无奈地长叹一口气,罗富贵开始往机枪弹斗里压进子弹桥夹。
……
马良趴在隐蔽的观察位上,愁得一个头两个大,一辆辆粮车装的满满当当,一辆辆挨着不远停在路上,总共二十辆,掷弹筒又低又矮,操作也不用站起来,只需要在确认目标的时候稍微探头看看就行,怎么找它?
凭声音?掷弹筒发射的声音不太大,周围枪声一片的时候,分辨出来得费不少力气,关键是就算听到发射声,也只能确定大概位置,哪能猜得出它躲在在哪辆车后面?
等着看它冒烟儿,也不行。掷弹筒发射时没多大烟雾,比普通的枪口烟多不了多少,马良估计,就算自己瞪瞎了双眼,也看不出来,这不是难为人么?再说了,就算知道它在哪个车后面又有什么用,手榴弹扔不到那么远,子弹又不会拐弯,咋打?
所以,马良也十分无奈地长叹一口气,蔫了。
哒哒哒哒哒……猛然间,南段山梁上响起连续急促的机枪声,胡义开火了,第三波打击开始了,也说明老罗和石成操作的大抬杆又一次装填完毕了。
类似第二幕的剧情重演,胡义的机枪弹道顺着路开始撒欢儿地跑,躲过弹着点的鬼子和伪军探出头来回击,从上头看下去好像一排正在起伏的人浪。
胡义再次被压得坚持不住,停枪后撤,这次撤的时候他没敢起身,而是斜向侧面翻滚着滑下来,就是担心会被掷弹筒照顾,尽管已经到了后边也一直使身体贴近地面,减少爆炸破片的被弹面。可是,掷弹筒没来。
终于轮到自己出场了,罗富贵哭丧着脸自语道:“姥姥的,来就来吧,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哒哒哒哒哒……北端山梁上响起了歪把子机枪声,可是从下面看上去,似乎……没人?
这罗富贵特意找了一个土坎,他把机枪是架出去了,人还蹲在土坎后呢,举起一只右手反抓着枪柄,用大拇指扣扳机,也就是说,这货只露着一只手在上边呢!
甭管怎么着,枪口是大概地指向路面的,枪托后面没有力量抵消,导致这挺射击中的歪把子机枪连蹦带晃,也就罗富贵这个手劲儿够大的还能控得住,换个人来这个用法,机枪早就蹦飞了。
这用法,弹着点就别提了,洋洋洒洒天女散花,路面上有,路边有,粮车上有,拉车的畜牲也中弹两个,最后连东边开阔地中隐蔽的二连附近,也被照顾了几发,要不是一直在观察着战场,高一刀得怀疑鬼子是不是发现二连了。
不过,鬼子和伪军们可顾不得这些,他们也看不清山梁上边的细节,二话不说就还击开打。但是心情与刚才对南边捷克式的还击不同,尤其是伪军们心中十分忐忑,提心吊胆地还击。
南边那挺捷克式打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