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顺利说完整场台词,常青一把拽过对方衣领,他时刻谨记蒋禹方才的嘱咐,膝盖卯足劲儿向上顶去,出腿时速度奇快。
当然,常青不会真的撞上去,他事先已经拿捏好角度,膝盖顶多蹭上蒋禹的肚皮,不然这一腿上去,还不得将大前辈撞得吐血。
可人算不如天算,不知怎的,蒋禹没站稳似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突然前倾,常青暗道不好,急忙收回力道,却为时已晚,膝盖还是撞到对方。
“哎呦!”蒋禹大喊一声,登时疼得弯下腰去,五官皱成一朵不大美观的菊花,导演也在这时喊了停。
“对不起对不起,您没事吧?我……”常青吓出一身冷汗,他试图撑住对方摇摇欲坠的身体,站在一旁的陆晋松也冲上来帮忙。
常青态度诚恳,蒋禹却并不领情,他奋力挥开常青搀扶他的双手,将身体重量移到陆晋松身上,也不知是有意无意,随着他的动作,锋利的指甲剐到常青的下巴,立刻留下一道浅色红痕。
蒋禹手捂腹部,狠狠盯着常青,厉声质问道:“你怎么回事?故意的吗?”
“当然不是!”常青面色全无,苍白地辩解着。
其实这事严格说起来该是蒋禹的错,谁让他不打招呼靠过来呢。可常青怎敢说蒋禹的不是,只能吃下这哑巴亏,他只能盼着别真把蒋禹踢出好歹来,他老人家生过气、骂过他就算了。
哪知蒋禹不依不饶的,他冷笑一声:“把我弄伤住院,你就更有理由加戏了是不是?”
常青哑然,这事从何说起啊?
大家都看的出来,蒋禹这是借题发挥,发泄对删戏的不满。陆晋松冲常青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再说话,自己则搀着蒋禹去场下休息。
正在场外看监控的祝升微微皱眉,一句话听不懂的克罗格此时也觉察出不对劲来,他转头问祝升:“蒋和常起争执了?”
祝升答道:“常青刚才不小心伤到了蒋禹,蒋禹生气了。”
克罗格耸耸肩:“拍戏受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蒋禹的反应太夸张了。你们中国演员的身体这么娇贵?”
“现在该怎么办?”祝升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找人给他看看,没什么事就继续拍摄,不要拉下进度。”
虽然蒋禹上了年纪,筋骨却十分硬朗,他这痛苦样子全是装出来的,为的就是给常青一个下马威,顺便让剧组其他演员站个队。
常青自然无法与蒋禹相比,很多青年演员为了能攀上高枝,跑去蒋禹面前嘘寒问暖,大献殷勤。蒋禹十分享受如今众星捧月的状态,一面大度地说着“没事没事”,一面维持着那张便秘脸。
常青孤零零站在一旁,手足无措。
那些拍马屁的人中自然不会有陆晋松,他走到常青身旁,搂上他的肩膀,在他耳边悄声道:“跟我走。”
“干嘛呀,这样不好吧……”常青为难道,他这个罪魁祸首哪敢跑路。
“啧,听我的,你在这儿也没用,这场戏一时半会儿拍不了。陪我方便一个。”陆晋松手上微微使力,硬生生将人拐走。
两人进到一处偏僻的卫生间,里面没人,可以放开音量说话。
陆晋松心疼地抚上他泛红的下巴颏:“傻子,真不让人省心。”
常青泄气地靠在瓷砖墙上:“他是故意的,大家都看得出来,可没人敢说出来。我也没法辩解。”
虽然陆晋松没有站出来为他说话,常青却并不责怪对方。这事谁是谁非根本说不清楚,如果陆晋松与蒋禹公开闹翻,难免会被扣上护短的帽子,常青的处境也会因此更加艰难。
陆晋松只得安慰他:“别理那个为老不尊的,他就那脾气,你安心拍自己的戏。他激你一两次,你不搭理他,他也就算了。表现出演员的专业素质,使劲臊他,拍这么多年戏,心眼儿还跟针别儿似的……有本事和克罗格闹去……”
陆晋松絮絮叨叨,常青的心情也跟着平复许多:“成了,我没事。咱们回去吧。”
“等等,我还没放水呢。”
“……我还以为你是随口一说。”
为了显出敬业,蒋禹休息一会儿便带伤开工,心里憋得那口恶气一出,蒋禹顿时神清气爽,比受伤前还精神,之后也没太为难常青,就是依旧没给他好脸色看。
结束一天工作,常青与陆晋松为了掩人耳目,依旧乘坐不同的保姆车,回去同一个家。
两辆车前后驶出地下车库,却猛然刹了车。
车库大门被一群记者围得水泄不通,助理狂按喇叭,却无人让道。无奈之下,保姆车只得蜗牛爬似的往外蹭。
常青一头雾水,茫然地左右张望,记者们扒在车子上,镜头对准黑漆漆的车窗,七嘴八舌地喊着常青听不懂的问题。
“作为同组演员,您对郑洁事件怎么看?”
“有传言说《血染黎明》会面临停播的处罚,请问这个传言属实吗?”
“郑洁夫妻俩一直被称为圈内的模范夫妇,对于两人的婚变,您之前之情吗?”
……
同一时间,陆晋松接到视帝罗琛的电话:“晋松,郑洁出事了,他因为涉嫌嫖.娼被刑事拘留。经纪公司本想打点下关系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