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没料到董氏忽地发难。
她看着突然暴怒的王妃,吓得说不出话来。
——廖泽昌最是挑嘴。王妃早就说过,她们每日里都要将吃食单子给她过目,同意了方才能做。
如今这是怎么了?
丫鬟心惊胆战退了出去,忙不迭去到厨房和厨娘们商议去了。
董氏却是打着哈欠揉着眼睛,精神不济地问道:“烟叶呢?烟呢?给我来上一些。”
她难耐地抓了抓手臂。
身上又疼又痒,难受得紧。
这般痛苦,只有那奇药方能解了。
身边的妈妈小声说道:“烟叶每次都是崔少爷带了来给您和少爷的。咱们这儿没有啊。”
“快去请!”董氏烦躁地说着,转头一看,瞧见妈妈担忧的神色,吼道:“怎么还杵在这儿?快去啊!”
妈妈怔了下,低着头小跑出了屋。
走了没多久,遇到廖泽昌身边的丫鬟。
两人合计了下,都是被主子骂出来寻崔少爷的。彼此安慰了下,一同赶紧去了。
崔少爷是迈着四方步子优哉游哉地进了王府的。
见到欣喜若狂的董氏和廖泽昌,他半点寒暄也懒得说,大喇喇在当中太师椅上坐下,微笑道:“原本我是好心,想着彼此是亲人,索性将那些奇药赠与你们。谁知你们不顾念亲情,竟是那般待我。”
当时他跑得快,没有受到难为就出了王府。
但是不多时,他就收到了王府要退亲的消息……
崔少爷面如寒霜,冷笑不已。
这些人想摆脱他,那也得看看有没有这个能耐!
“今日我们已非至亲,那般贵重之物,极其稀少,我凭什么要给你们?就算是高价买,我也是不肯买的了!”
董氏一听这话,心里头就开始憋不住气了。
廖泽昌比她冲动,一下子冲到崔少爷面前,揪住他的衣领,说道:“我出钱买!双倍的价钱!不,三倍的价钱!”
崔少爷不屑地撇了撇嘴,“我说了。至亲才可以。”
永乐王府可是大树。他还想继续靠着这棵大树过活!
廖泽昌先前因为痛极,镇日里靠着这东西挨过去。如今,已经染上了比董氏更深更重的瘾。
他听了崔少爷的话,转身就跑到董氏面前,双目赤红,抓住董氏两边手臂不住用力摇晃,“你赶紧去和那死丫头说!婚约继续!崔少爷又没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何苦将错处都往他身上推!”
董氏本就难受得紧,被他这一晃一吼,欲.望升腾上来,更加难捱。
她脑袋混混沌沌的,心心念念只盼着能抽一口那种烟。
“走!去和那死丫头说,别那么固执了!”
廖泽昌说着,急吼吼地将董氏往外拉。
董氏也没反抗,与儿子一同往廖心慧的屋子行去。
廖心慧听说母兄来了,忙迎出来。走到半路,看到二人神色不对,就顿住了步子,愣在了那里。
廖泽昌一看到她,就叫道:“那婚事依旧!”说罢,又要拉着董氏往回走。
他瞪着泛着血色的双眼,仿若恶鬼。
廖心慧知他是认真的,一下子哭出了声,“我不愿意!你凭什么这样待我!”
她想去向母亲求救。
还没来得及开口,董氏已经打着哈欠,忍着身上仿若万蚁噬骨的痒痛滋味,好生劝道:“虽然他那样是不对,但所幸没有铸成大错。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寻常。为人妻子,哪能为了这一丁半点儿的小错而迁怒于他呢?”
“小错?迁怒?”廖心慧尖声叫着:“这个烂人盯上的是我亲妹妹!若真是个奴婢,我不也就算了么?”
想到先前崔少爷对这红燕做出那种事,廖心慧满心委屈。
——若是当时就能看清他的真面目,答应了母亲退亲的要求,如今就也没那么多事了!
况且……若不是、若不是她对他一片痴心,又怎会在遭受了这种打击后,痛心至此!
董氏只觉得女儿这个反对的样子,就像是拦在她和那亲亲烟叶之间的一条吐信毒舌,十分狰狞。
她一个巴掌扇了过去,“没有做成不是吗?而且,不过是个庶女,跟丫鬟似的,你又何必在意!”
廖心慧捂住脸,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母亲。
慢慢地,又调转视线,看向踱步过来的崔少爷。
崔少爷已经听到了她们的对话。他目光一闪,忙垂了眼,掩去所有心思。
他当时是想成事的。
那时候,廖心芬身边的文竹寻到他时,说的是有机会去把江云昭搞到手。
想到那个娇俏可人的女子,他的小腹登时就热了。
自从那天和廖泽昌一起玩同一个女人后,这几日也不知怎地,他那话儿竟是再也没有挺起来过。仔细想想,或许是被当场抓了现行之故,亦或许是看到了那血淋淋的一幕的关系。
无论是何种缘由,结果都是定了。
如今听了江云昭之名,想到她出众的容貌和纤细的身段,下腹骤然发热。怎让他按捺得住?
当即喜出望外,跟随而去,恨不得立时大展雄风,恢复往日飒爽风姿。
只可惜……佳人不在。
亭子里,只得廖心芬一人。
但是,就算是她又如何?
如今,他可是不怕这王府里的人了!
既然在兴头上,该做的事情,总得做完了它。不然,可是对不住他这满心的热情!
干涸了好些天的崔少爷自然不肯收手,对着怀里之人就要提枪上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