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头就要跑,被掌嘴的婆子一把拉住,挣扎不得。当即屁滚尿流地跪了下来,不住磕头,扯着嗓子直喊。
“王妃……王妃?王妃!王妃饶命!王妃饶命!”
跟来的夫人里有位吊梢眉的,听了来顺这喊叫,喃喃道:“不对劲儿啊。先前他跑什么?能跑得了他?而且,就算是求饶,他这嗓门儿也太大了些。该不会是……给人通风报信呢吧?”
其他几位夫人纷纷附和。
董氏也觉得有异,却是心里头隐约的那点不安,让她反应慢了一瞬。
“捂住他的口!”董氏定定神,喝道:“走!我倒要看看,到底里面有些什么幺蛾子!”
来顺看着董氏带了人悄无声息地往里行去,顿时脸色惨白惨白。
擒住他的两个婆子生怕主子吃亏,再看这来顺是个碍事的,就一个手刀下去,将他劈晕了。
董氏听着身后噗通的倒地声,不知怎地,忽然心头一颤。
她脚步顿了顿,继续向里行去。
这个街上的宅子都不大。胜在精巧雅致,故而当初还没出事时,卖得不错。后来接连事故后,才成了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主人家再不愿住进来,疏于照料,宅子便都荒废了。
但是眼前这个宅子,显然是一直精于打理。不过是三进的院子,却是树木花草繁茂,亭台楼阁假山水榭一应俱全,精致清雅,生机盎然。
反倒比她布置下的新荷苑还要雅致几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董氏就心里头一阵不舒坦。
她带了人继续前行,走到最深处,正想着这里到底藏有什么玄机,会让来顺那么紧张。这时,最右处的门窗紧闭的屋子里,传来了人声。
离得远,听不甚清。
一行人默契地都未出声,悄悄踱步过去,立在窗外细听。
不过几句话,屋外众人皆是变色。
七位夫人神色不定地看着面如寒霜的董氏。那些婆子则是低垂着眼看地面,大气也不敢出。
里面有一男一女正在调笑。
女子娇笑着,说道:“你说你,买下这么个地方来与我相聚,可真是眼力不济。”
男子不知在作甚,口齿不清地应了声,待到女子气息不稳后,方才说道:“这儿哪里不好了?因着那些事,此处已无旁人前来。不正合适你与我相会?别的就也罢了。这名声,却是极其要紧的。”
“可是这里也太冷了些!我方才等你的时候,可真是差点冻坏!”
“现在不就不冷了?”
男子重重喘息着,女子哼了哼,“我不管。这地方有好些年了,我可想换个暖和点的地方。”
男子没说话。
女子极快地转了话题,“你与她说,你要寻人吃酒,她就真信了?”
“那是自然。要知道,那女人极其自负,什么事情都专断独行,家里哪有我说话的份儿?我只管做出万事皆听从她的模样,她便随我去了,哪会多问?”男子的声音这才再次响起,既宠溺又柔和,“本王为了你,可是做戏做得十足,任谁看了,也只当是事实如此。你该怎么谢本王?”
女子嘤咛一声,再不说话。
屋内只余重重的喘息声。
董氏气得浑身发抖。
七位夫人面面相觑,正准备寻个托词赶紧离去。谁知这时候董氏忽地一招手。旁边几个粗壮的婆子沉默着行至门前。
“把门踹开!”
董氏冰冷至极的声音传出后,里面忽地静了下来。
门口却是几下天翻地覆的咣咣声。
屋门比大门更薄。不过三两个婆子,就把它给弄烂了。
房内情形顿时敞开在众人面前。
首先入眼的,便是铺天盖地的粉色。
粉色的薄薄纱幔自左方挂到右边,从屋顶垂到地面,整个屋子乍一看去,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浅粉,有种脱离现实的朦胧美感。
透过这薄纱凝成的屏障,往里看去,里面便是一张极大的床,占据了粉纱后的所有空间,足足有大半间屋子。
在那床上,隐约有两个人影。披头散发,浑身赤.裸。
众人垂首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脚边是散落的男女衣裳。
只一瞬,大家就也反应过来——那二人,竟是如此急切。还未上床,已经迫不及待地tuō_guāng衣裳了……
刚才太过震惊,没有反应过来。如今看到这隐约的*一幕,再想到这两个人的身份,七位夫人心中一惊,转身想要离开。
谁知不等她们完全撤离,董氏已经冷冷开了口。
“永乐王爷好兴致。竟然在如此的地方,还能与人快活。”不待廖宇天开口,她声音骤然一变,更加冷厉,“还有你!你对着我说家里有人病了,不能陪我前去。一转眼,就勾搭了我的夫君。你要脸不要!”
先前她们在外面就听出了里面二人的声音。
男子,就是董氏的夫君,永乐王爷廖宇天。
而那女子,却是董氏未曾到场的第八位至交好友,滕远伯夫人。
董氏性子强硬,在家里说一不二。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她在调查,虽然与永乐王说起过要给江云昭厉害瞧瞧,但是个中细节,却并未向廖宇天提及。
比如江云昭想要‘埋尸’的位置。
廖宇天在家中诸事不管,平常十天半个月也想不到和总管、管事们说几句话。
原先有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