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嵘心里咯噔一声,想着他若当真误会为婢女,绝对不会如此放在心上,既然特地将自己拉过来,定是猜到了什么。
司马善虽知他向来喜怒不行于色,可眼下见他一脸平静,仍是有些挫败,只好自己将话挑明:“是……王丞相吧?”
司马嵘依旧维持着面上的平静,点点头:“嗯。”
司马善倒抽一口冷气,呛得咳起来:“你们……你们竟是那种关系?”
“哪种?”司马嵘装傻。
“还能是哪种?”司马善急得团团转,“都滚到榻上去了还能是哪种?你是认真的?这可不是小事!”
司马嵘垂下眼睫遮住情绪,很快又抬眼看他,诧异道:“皇兄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昨晚我不过是与丞相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司马善脸上所有的神色瞬间僵住:“大打出手?”
司马嵘觉得自己被湖边的冷风一吹,脸都麻了,点点头:“嗯。”
司马善眨眨眼:“打到榻上去了?”
“嗯。”司马嵘再次点头,一脸正色,“当时正在榻旁,一不小心绊倒,我差点冲动之下将他掐死,幸亏皇兄来得及时。”
司马善见他神色认真,忍不住挠挠脸,心中稍一迟疑,似乎也觉得自己误会了,想他这个皇弟性子一向清冷,怎么可能突然就与丞相说不清道不明了?看来是如今断袖成风,自己想歪了!
司马善松了口气,在他肩上拍了拍:“你上回说丞相待你极好,怎么还闹起来了?”
“唔,言语上一点误会罢了,并非大事。”司马嵘起身,“皇兄饿了吧?先回去用早膳吧?”
司马善揉揉肚子,连连点,本就一夜未睡,再让他一说,更是饿得慌。
二人走出凉亭,司马善忽然“咦”了一声,无比惊奇地转头看他:“我瞧着丞相翻墙翻得异常顺溜,身手好得很,你竟然能将他压在身下打?”
司马嵘:“……”
司马善捏捏他不甚健壮的手臂,啧啧两声。
司马嵘眼角几不可见地跳了一下。
“哈哈!我知道了!”司马善突然大笑,见管家从不远处走来,忙压低声音,打趣道,“丞相是有意让着你的?果然待你不错!”
至于丞相大半夜翻墙过来究竟所为何事,他已不操心了,横竖皇弟是个心里有成算的,一切听他安排便是。
“丞相也真是的,有事叫人偷偷送信过来便是,竟然还亲自跑一趟,啧!”
司马嵘:“……”
司马善原本做好多住几日的准备,没想到王述之来得这么快,自己也就不再多待,免得碍了皇帝的眼,早早回了自己的景王府。
又过几日,太后说心里挂念,叫他们二人进宫。
皇帝则唤来心腹,问道:“毅王还在与大臣来往?”
心腹恭敬答道:“是。”
这几日早朝,已经有人按捺不住,开始提立太子的事,皇帝下了朝本就一肚子不痛快,闻言更是冷了脸。
“景王与睿王呢?最近都在做什么?”
心腹见他面色不豫,小心答道:“景王多数时间在练武,睿王则是练字,景王偶尔去睿王府串门子,带些弹弓之类的小玩意儿,教他玩耍。”
皇帝想着司马嵘病了那么久,应当从小就不曾玩过,眼神温和了些,点点头自言自语道:“他们兄弟倒是感情好。”
皇帝安排二人住得远些,自然有考量一番的心思,司马嵘心知肚明,若他们来往频繁,皇帝必然心生忌惮,若不怎么来往,又显得心虚刻意,皇帝恐怕会更加疑心。
短短几日,不过是一些玩物,就让皇帝大为满意。
听说司马嵘进了宫,皇帝起身去了太后那里,远远便听见一阵笑声,顿时起了兴致:“何事如此高兴?”
司马嵘与司马善忙起身行礼。
皇帝摆摆手,笑道:“嵘儿这身子一好,太后的气色也跟着好了许多。”
太后点点头,满面笑容:“善儿方才讲了一些宫外的趣事,听着颇有意思。”
司马善哈哈一笑,见皇帝也摆出一副感兴趣的模样,便又挑了几件出来说就连司马嵘也早早做过准备,好似当真在景王封地住了许久似的。
一时间气氛颇为融洽,太后心中一动,朝两个皇孙看了看:“善儿年纪不小了,至今都尚未成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