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得财这一晚睡得并不好,他总觉得自己的房间外老有种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响个不停。
王得财有心想出去,又想起娇娘的嘱咐。娇娘就是那位带着小娘子的寡妇。
之前他去送酱牛肉的时候,娇娘一脸感动的收下后,还不忘叮嘱自己,晚上睡觉的时候,务必要关好门窗不要出去。
“奴家先夫是住过这家客栈的,回到家和我提过,说是这家客栈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子时后有贵客来,一般人最好别出去晃眼,不然惹恼了贵客,定是要吃大苦头的。”娇娘起来还很年轻,肌肤细腻,在昏暗的灯光下,隐约散发出珍珠般的光泽,她忽然略带羞涩偏了偏头,王得财这才回过神来,原来自己方才呆了。
“奴家还指着王大哥的照顾好回老家,还请今晚好好休息,回头才有精力上路。”娇娘似乎不放心,又如此说道。
回忆到这儿,王得財又在床上翻了个身,身边的弟兄睡得很香,有一个还在打呼,只有自己辗转翻身,被外头断断续续的声响弄得心头痒痒的,好奇的很。
到底是什么样的贵客?莫不是哪家的小娘子?
王得财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小娘子总归是娇贵,大家闺秀轻易不见外男,这样一想,就觉得这个规矩有些道理了。
王得财不是什么好色的人,他们老王家的男人倒有几分痴情,上哪个小娘子轻易忘不了。要是前头没有那个娇娘,他倒是有可能出去偷瞧两眼,只是现在自己满心都是娇娘的倩影,认定那所谓的贵客是小娘子后,好奇的心思倒有些淡了。
只是那李四和自家弟弟怎的现在还不上来睡觉呢?王得財了两眼身侧的空位,奇怪的想到。
王得财到底是心思粗狂的男人,又想着自家弟弟和李四都是大男人了,总能照顾好自己。这时候莫不是和其他弟兄喝高了堆一起睡了,外头虽然还有些声响,他听了半天也有些习惯了,慢慢也闭了眼沉沉睡去了。
不知道了睡了多久,忽然听见咚咚咚杂乱的敲门声响起,惊得他浑身一颤,猛地从黑甜的睡梦中醒了过来。
王得财尤带点被惊醒的火气,支起上半身冲着房门粗声粗气的吼道:“谁啊,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外头没有人说话,只有窸窸窣窣的细碎声响。
王得财觉得房间里安静的可怕,那个打呼的弟兄没有继续打呼了,正纳闷,房门又被拍的嘭嘭直响。
“嘿,老子倒要,是哪个混账,得福,是你小子不?”王得财有些恼了,昨晚好不容易才睡熟了,又被吵醒,见外头敲门敲得狠了,只得爬起来准备去开门。
刚爬起来,就听见外头一阵清亮的鸡鸣声,王得财挠了挠头嘟囔道:“这么快就卯时了啊,感觉还没有睡够。”
他打了个哈欠,一脸不高兴的打开门,却发现门外一个人影也没有。
王得财奇怪的走出门四下瞧了瞧,见自家商队订好的房间里有间房的房门大开着。
“难道是他们有事找我?”王得财想了想,也不回去补觉了,直接去对面的房间想问问有什么事情。
结果进门一,房间里整整齐齐,一个人也没有。王得财摸了摸头,心想这几个家伙起得真早,是不是在楼下吃朝食?
王得财一摸肚子,也觉得又有些饿了,于是也决定下楼去吃饭。
因昨晚有客人吵嚷着要吃酱牛肉,高师傅今儿一早起来就先去宰了几头肥牛。
高师傅力气大,单臂提了半扇牛进了厨房,一眼瞧见躺在一边的王得福。
高师傅平日里除了做饭,啥也不管,这会儿见生人在厨房,先是皱了眉,然后上前对着王得福踢了一脚:“挺尸呢还不起!”
王得福痛醒了,一睁眼就见一个高胖凶悍的壮汉站在面前,不待他回神,又对自己一瞪眼道:“让开,别在这里挡道!”
王得福赶紧爬起来闪到一边去,就瞧着高师傅将那半扇牛扔在案板上,提了一把尖刀就开始切肉。
王得福见那把刀银光闪闪锋利无比,厚实的牛肉在高师傅手底下就和剪纸似的,利落的很,不由得暗暗钦佩。他也是做过几年猎户的,知道没把力气断然没有这么好的身手。
正感叹,一眼瞧见青衣提了个口袋走过来。
王得福一个激灵,只觉后脑勺一阵钝痛,他想起来昨晚上自己忽然被人打晕的事情来,倒没疑心是青衣动的手,反而担心青衣是不是也被人欺负了,连忙跑到青衣跟前,急道:“青衣小娘子,昨晚有人袭击了我,你可瞧见是谁动的手?他可有对你不利?”
说话间已经将青衣从头到脚的查了一下,见她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其他一切安好,就松了一口。
青衣冷着脸没有搭理他,径直往厨房走去。她昨晚救了他一命,这会儿人情债还清了,就不想和他多牵扯。
自个儿的安全都悬得很,哪还有心思关照他?
王得福见青衣一脸冷淡,一时懵了,暗暗道:莫不是醉酒晕头,做了场梦?
可是记忆里分明很清晰,他现在还记得青衣那会儿焦急又带点害怕的模样呢!后脑勺也是一阵阵钝痛。
王得福心里纳闷,又不敢追问人家小娘子,只得闷不吭声地跟在青衣身后。
青衣这会儿却是没有功夫搭理王得福了,她得准备做酱牛肉了。
高师傅早就将牛腱子肉都整理好了放在那里,青衣挽起袖子,将切块的牛肉一一放进清水里浸泡清洗,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