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雀语出惊人,一句话就让他的两位兄长脸色大变。
若说前头那冷峻的羽衣人只是严肃,这会儿他便是严峻。他的双瞳已然变色,圆圆的瞳孔急速缩放,眼眶边上隐约显出天蓝色的羽毛来,配上他紧绷的脸颊,以他所在的位置,狂风肆虐,他的羽衣上的翎羽纷纷竖了起来,吓得鸣雀一个噤声,也不敢哭了,只是止不住抽噎着垂下了头。
而青衣则是抵住楼梯的扶手,借以稳住自己的身形。
鸣鸢又像是被小羽借人羽衣的事情惊到了,又像是被自己大哥可怕的气势吓住了,连退好几步,一脸急迫的追问道:“小羽平日里对自己的羽毛爱惜的什么样啊,连我揪两把都不让,这会儿怎么就这么大方了……”
“……小羽……不让说……”鸣雀耷拉着脑袋小声道,“他说要是我告密他就再也不理我了……”
“不必多问了,羽衣离身,他们已是灵散精逸,带他们家去才是当务之急。”羽衣人的声音饱含怒气,锐利的眼神连只是被波及的青衣都有些害怕,“小羽在哪里?还不前头带路!”
青衣见那羽衣人说话间又将视线转到自己身上来,一副要杀人的狠厉模样,连忙低头应道:“客官请跟我来。”
鸣雀已然被大哥的话吓坏了,身为妖怪,还有什么比灵气逸散更严重的事情?这会儿窝在青衣肩窝里瑟瑟发抖起来。
青衣心有不忍,悄悄伸手安抚了他一下。
待几人到了房门口,不等青衣敲门,身后一道疾风掠过,只见面前的房门晃荡几下,伴随着碰碰几声闷响,不过眨眼间,小羽和任客卿就毫无防备的就被羽衣人压制住了。
被扭住胳膊的小羽一脸惊诧的抬望着青衣和鸣雀,恨恨道:“你竟然告密!”
“我——我没有——”鸣雀闻言连身上的毛都炸起来了,委屈的叫起来,“不是我叫大哥来的……”
“闭嘴,快点乖乖的把羽衣还给鸣雀。”羽衣人眼眶边的蓝色羽毛已经蔓延到了脸颊,一脚死死踏着任客卿,一手揪着小羽的后勃颈将小羽提溜起来骂道,“他不知羽衣要紧,你也不知么?哄了自家哥哥的羽衣给外人穿,你真是好得很!回去自领家法!”
“我不回去!”小羽梗着脖子叫道,“我不要你管!”
羽衣人闻言身上的翎羽越发炸开了,冷着脸脚下一个用力,把早已痛的发不出声来的任客卿踩得脸色发青,越发喘不过气来,直发出粗哑得如同旧风扇般的喘气声。
小羽见状很是心疼,连嗓音都变了:“不关他的事,是我的主意,我怕他在凡间被其他人勾了去,哄了他跟我来客栈。又怕他被其他妖怪吃了,就让他披了我的羽衣。大哥我错了,你快松脚,他就快死了!”
羽衣人闻言皱起了眉头,身上的翎羽渐渐收了回去,脚下微微松了些劲道,任客卿终于顺过气来,一时间咳个不停。
那羽衣人若有所思的问道:“莫非他就是你弄回来孕育后代的人选?”
小羽忙点头称是。
羽衣人这才脸色好些了,脸上的羽毛也消退了。他放开小羽,把几近昏厥的任客卿抓起来细细打量半响后道:“你虽顽皮些,眼光倒不错,这个人背隐灵气,命格清贵,倒是产灵儿的上佳人选。”
话音未落,他神色一转,又转头望着小羽严肃道:“你尚未成年,□□言之尚早,你可在他身上泄过精气?”
小羽语塞,又见鸣鸢也跟着大哥紧紧盯着自己不放,慌忙摇头反驳道:“没有没有……我没有给他精气……”
羽衣人的脸色这才终于恢复如常了。
然后他一把剥下任客卿身上的羽衣,对着小羽道:“你要带人回去,大哥又怎么会拦你?你若怕他被其他妖怪吃了,不若唤我来,怎可如此大意,轻易就将羽衣给了他?还不穿回去。”
“就是就是,你们还小,没了羽衣多危险!”鸣鸢见大哥消气了,也很是松了口气,见状连忙凑上来抢了羽衣和稀泥道,“大哥你歇歇,我来说说他。”
一转头脸上要笑不笑的作势要给小羽披羽衣,口里念叨着,“人间险恶,好多坏人,要是你们拐人不成被人拐了可怎么好!”
小羽下意识侧身要躲,不料鸣鸢似有所觉,手下快速的给小羽换了羽衣,末了死死按住他的肩,隐秘的凑到他耳边磨了磨牙小声道:“还不老实些,你要气死我们么?”
小羽身子一僵,再不敢闪躲了。
鸣鸢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小羽,拿了鸣雀的羽衣就要给鸣雀穿。
鸣雀蹲在青衣肩头抽抽搭搭了半天,早已哭得胸脯的绒毛都湿了,青衣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好。
鸣鸢提着羽衣哄道:“别哭啦,小羽就是刀子嘴,你们吵架都不知道吵几回了,怎么还这么爱哭?快把羽衣穿上,灵气散多了你可就做不成族长了。”
鸣雀抬起黑黝黝的豆子眼先瞅了瞅鸣鸢背后的小羽,又瞅了瞅自己的羽衣,然后抖了抖翅膀,最后窝在青衣肩颈里又不动弹了。
鸣鸢心道不妙,莫不是灵气散的连人形都变不了?一时间又偏头狠狠瞪了一眼小羽。
小羽顿时心虚的低头不语。
“鸣雀!你还磨蹭什么,还不化形!”羽衣人沉了张脸喝道,“还是你等着我来替你穿?”
鸣雀抖了抖小小的身子,更是往青衣头发里缩,几乎要把自己团成一个圆球。
鸣鸢攥紧羽衣呵呵呵假笑道:“我知道了,鸣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