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女儿急着去找阿青的心情她可以理解,可是如果让这谢三公子领着阿皎去,一路上孤男寡女的,这成何体统啊?
姜氏将女儿拉到跟前去,拍着她手道:“你急什么,阿青就在隔壁县,娘让府上的何伯去。一来一回,顶多也就一天的功夫,你啊,就好好在家等着吧。”
陈皎却有些耍起脾气来,将头别到一边去,有些生气。
谢潮荣道:“如果是快马加鞭的话,能赶在关城门前回来。”他顿了顿,又道,“夫人,如果您对在下放心的话,在下可以带着陈姑娘去,骑马也快,一来一回不过几个时辰。”
人家谢公子住在自己家这么些时日了,从没有做出过任何失礼的事情来,况且,人家不但救过自己女儿,而且还热心帮忙找阿青。话又说到这个份上,若自己再一味地拒绝,怕是也会寒了人家的心。
又转头看了看自己女儿,这丫头这么大年纪了,脾气还见长了。自己女儿自己了解,虽然平时瞧着乖巧温顺,可要是执拗起来,谁也劝不住。要是真生气了,她能三天不理你。这孩子,就是被自己给宠坏了。
“罢了罢了。”姜氏沉沉叹息一声,一把将女儿搂到怀里来抱着,捏她脸道,“让你去,娘即刻就让你去。娘知道你心里面有阿青,如今得知他下落了,你这一颗心早就飞去了。娘要是再不答应,咱们阿皎又要不理娘喽。”
“娘......”陈皎破涕为笑,一把抱住自己母亲腰,将脸迈进母亲怀里,“娘您取笑我。”
看着眼前这番场景,谢潮荣忽而羡慕起来,他的母亲要是能如陈夫人一般,该多好。从他有记忆起,印象中的母亲,总是喜欢对他说教,不停在他耳边唠叨,要他好好念书好好挣个功名,将来可以光耀门楣。
他母亲年轻的时候是京城里有名的才女,因此,对待子女十分严格。母亲喜欢阿珊,更多的也是因为阿珊是才女,她想让自己娶一位才华横溢的女子。他长到二十岁,二十年了,从没有哪一天是像在古阳县这么快乐的。
江南温柔水乡,养出来的姑娘都是这么可爱迷人,阿皎,她或许不如京城里那些大家闺秀知书达理,有些时候,这个姑娘甚至是有些脾气的,但却单纯得很。与起初的一见钟情比起来,他现在看中的,更是实实在在的阿皎,他想,此生若是能够娶得次女为妻,便是他谢潮荣一辈子的福气了。
他发誓,她若是嫁给了自己,他愿意用一辈子来宠她。想到这里,他黑眸眯了眯,微微垂着头,附在身侧的手轻轻攥起,用足了力道攥紧后又松开,似乎是在释放着些什么。
许知州写来的信上说,袁嗣青目前就在隔壁县安阳县,住在安阳县城外的梨花村一户姓朱的人家。
为了赶时间,谢潮荣是直接骑马带着陈皎赶去安阳县的,此时端午刚刚过去没有几天,安阳县的百姓都在忙着收麦子。赶到梨花村的时候,正是未时时分,老百姓们在家歇了晌后,又到田里割麦子。
谢潮荣将陈皎从马背上抱下来,又将马儿拴在村口一颗歪脖子树上,这才领着陈皎一道往村里去。
梨花村鲜少有外人来,村民们见着两位衣着华丽的男女进村子,不由都将目光落在他们身上,然后笑着指指点点的。陈皎知道阿青就住在这村里,她怕叫阿青见到自己跟旁的男子在一起会生气,就主动离谢潮荣远了些。
谢潮荣当做没有看见,他抓住一个村民问道:“请问这里一户姓朱的人家怎么走?”
姓朱的人家?整个梨花村就一户姓朱的人家,那是外来户。
“你们是来吃喜酒的吗?你们是袁公子的亲戚......特意从很远的地方赶来的?”那位村民是位七八十岁的老人家,热络得很,“那朱家的莲妞真是好福气啊,打小身子就不好,可福气好啊。也是心肠好,救了袁公子,哪里能知道,那袁公子是位富人呢。”
陈皎隐约觉得这位老人说的话有些不对劲,可她不愿意去相信,还是笑着道:“请问,这朱家怎么走呢?”
见身边的姑娘声音有些异样,谢潮荣迅速抬眸望了她一眼。
那位老人家指了路后,又拉着陈皎,摸着她的手,赞道:“姑娘真是好福气,不知道小的时候有没有算过命?姑娘姻缘有些不顺,不过命中显贵,将来定能子孙满堂富贵荣华。”
“我不要富贵荣华,我只要阿青。”陈皎觉得这位老人家奇怪得很,自己不过是问个路,她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自己根本不想听,她朝老人家道了谢后,就顺着老人家指的路往村子里走去。
谢潮荣浓眉蹙得更深起来,即刻也追了上去。
朱家住在梨花村最西边,与其他人家离得稍微远一些,待得陈皎快要走到朱家门口的时候,从朱家院子里走出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来。
望着那位穿着粗布衣裳的男子,陈皎开心得险些跳起来,那就是阿青,那是她的阿青。
虽然阿青长高了,长结实了,甚至皮肤也黑了一些,可她认得。
刚准备唤一声,却闻得院子里头响起一声柔媚的女声,那声音带着一丝病弱。
院子里头有个女人在唤她的阿青,陈皎本能将已经提到嗓子眼的话又咽了回去,然后悄悄躲到一棵大白杨树的后面,尽量藏着自己身子。
听莲妞唤自己,扛着锄头挎着镰刀的袁嗣青回过头来,英俊的面容上浮起一丝笑意来。
“这个你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