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眉头微皱,倒不是因为张天的恐吓,而是这小兔崽子看嫣儿的眼神有些不对。片刻过后,他才恍然醒悟,难怪……难怪这家伙会让我去抄书!若是我将此事办砸了,说不定就不知道要遭受什么无妄之灾,而他则是可以对嫣儿出手。
“张天啊张天,看来无论在哪里,你都实在是不招人喜欢。”
楚歌心里冷冷一笑,虽说他的修为不见了,但一身感悟却是尚在的,况且张天的眼神中也丝毫没有掩饰对于唐嫣儿的灼热,楚歌自然一眼就看得出来。小姑娘发现有些不对经,紧拽着书往他身后靠了靠。
他最后并未理会张天,而是直接与他擦身而过,将那本抄录好的功法交到了林肃手中,前者表现出来的自信模样倒是让得众人有些疑惑,难道这小子现在还没搞清状况,白莺紧紧地捏着楚歌的手臂,张富贵不停地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他倒不是担心楚歌的安危,却是害怕这两位前辈震怒牵连了整个张家。
林肃古怪地看了这个麻袍少年一眼,旋后才翻开了书卷,他翻得很慢,纸张翻动摩挲发出的声音其实并不大,但落在此时的大院中却异常刺耳。张家老少一个个地都正襟危坐着屏住了呼吸,心怕这位前辈大怒出手。张天却要冷静得多,他处事不如自己父亲般老辣,但年轻人看待事物的角度眼光不一定就是错的。楚歌抄录的功法肯定会有问题,那些东西就连自己汇总起来也绝非是一两天就能完成的工作,更何况是一个只会死读书的酸腐儒生。他要真能将那些经脉运行的法子弄清楚了,那才叫见鬼了。
张天这么做的原因自然不是要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谋害一个无名小子,他对修炼界了解得不是很清楚,却也知道那个世界也有束缚修炼者的规则,随意屠戮平民百姓,莫说是宗门,就算整个修炼界群起而攻之也不见得奇怪。更何况,对方若是不满意。自己再重新抄录一份就对了,真不知道父亲他们为何怕成这副模样。
张天冷笑,看着自己同父异母风情万种的二姐,心里暗暗骂了句贱货。
其实场间最紧张的绝对是唐嫣儿了。若不是楚歌牵住了她的手,不停地在她手心挠挠,这小姑娘恐怕早就昏倒了过去。
林肃翻阅的速度绝对不快,却是所有人都安安静静地等待着他,不敢多言。只是偶尔还能听到另外一位前辈吃东西时发出来的声音,那就令人哭笑不得了。楚歌心里更是好笑不已,那个曾经布衣单剑便败尽大陆所有天骄的白发,年轻时竟然是这副模样。
良久过后,当林肃合上书卷时,那两道并不锋利的眉头却皱得极深,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问题,可那食指敲击木桌发出的“咚咚”声音却如同敲在了张富贵的心窝子里一般。这位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张家老爷,浑然不知自己手中捏着的那块绸帕,早已被汗水给浸湿透了。
一旁的君夜见到这有趣的一幕。眼睛滴溜溜一转,正色道:“师兄,我们从哪里动手?”
这句话便如同压垮张家的最后一根稻草般,那张富贵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天喊地起来:“饶命啊,两位前辈饶命!”
长女张雅茹也跪了下来,泪眼婆娑,一脸恶毒地盯着楚歌:“就是此人蛊惑了我三弟,望两位前辈明察啊。”
这一片哭喊声把林肃弄得一愣一愣地,他转头看着自己的二师弟。就算林肃脾气再好,也有些动怒了。胡闹总得有个限度,若是此事产生误会了,连累了无辜他心里才会过意不去。君夜见状连忙闭嘴。心怕大师兄回去后在师父面前告自己一状,指不定大半个月的禁闭就跑不掉了。
他讪讪笑了笑,这才清了清嗓子说道:“和你们开玩笑呢?我们又不胡乱杀人,怎么就怕成了这样。”
林肃走过去将张富贵扶了起来,温和说道:“我那师弟爱胡闹,张老爷子别介意。”
张富贵稍稍定了定心。看着桌上的那本书卷,不敢确信地问道:“那这功法?”
“没有什么问题,张小兄弟如果能再悟其一二,恐怕会受益无穷。只是如果来日有时间我想看看原卷,就是不知道张老爷愿不愿意了。”
“师兄,师父他可是叮嘱过……”
林肃回头望了君夜一眼,后者灰溜溜地埋下了脑袋,用一只香喷喷的鸡腿堵住了自己的嘴巴。
张富贵那双被肥肉挤成了一条线的眼睛猛地一瞪,旋即反应过来,大喜过望,急忙点头甚至连说话都显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愿意,当然愿意,前辈若是没有时间,我过些天派人,不,我亲自将那功法的原籍搬送到星云府上。”
林肃的回答,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张天愣了愣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这么过了?功法没有问题?张雅茹同样震惊,她算得上是个饱读诗书的才女,但若是让她去整合那些经脉线条,星光人体的理论,那可是没有任何办法的。别说一个穷酸书生,就连三弟亲自去整合那套祖辈传下来的功法,那也绝对不是几天就能完成的事情,而这小子,才用了多长时间?
张柔佳看着那个站在人群外围,皮肤黝黑,长相才貌都极不起眼,嘴角却是一直挂着自信淡淡笑意的年轻人,微愣过后,旋即颔首若有所思。
唐嫣儿的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她那抓住楚歌臂膀的手更是颤抖不已,那位仙人说没有问题,楚大哥真的做到了。整整一个下午,她除了担心之外也没有帮到楚歌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