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力量来得极为爆裂,硬生生地将这秋风也给撕裂了开,宛如一记闷拳,但这记闷拳却是向着人的脑门上砸下来的,本该是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但它来得狂傲,落下的位置也足够狂傲,最后倒是显得理所应当了。
老主教骇然,红袍微动,一个光罩赫然出现,可两者相触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停顿,那道力量以摧枯拉朽般将老者的防御破碎,最后蛮不讲理的落在了他的脑门上,一声惨嚎,连退数丈之后,他才将力道化解停下了身来,只是那本就稀疏光亮的脑门上却多了一片红肿,实在是显得有些可笑。
“有资格叫我名字的人,整个大陆只有三个。”
妖帝向前迈出了一步,整个人的气势便宛如大山般压倒而去,叫人实在喘不过气来。老主教吃瘪,却是咬着牙根说不出话来,他怎么就忘记了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个纯粹意义上的上位者,他就是个疯子,当初成亲的时候说要书山送礼,当这边的人还在思考斟酌送什么比较合适的时候,他就单枪匹马杀上书山当着那些老家伙的面抢了无字天书当时朱仲由这些云淡风轻的老君子愣是气得就差跳脚骂娘了,可当时圣人在闭关,夫子又出外游历,他们哪有办法,只得哭爹爹求奶奶地希望那时才成为妖帝的白长天归还,可对方压根就没正眼瞧过他们,屁股一甩便扬长而去。
论身份地位,老主教与这些院长相差无几,他能多出来的无非就是多苟活了些岁月,多出些资历罢了。哪能奢望这蛮子能在壮年时开窍,懂得些尊老爱幼的礼仪?想到此节,这位在西陵备受尊敬的老主教这才暗叹一口气,重重拂袖,撇过了头去冷哼一声。
“白长空,不要胡闹……”
白莺趴在这位他生命中最重要的男子身上,探着小脑袋。鼓着脸颊轻轻拍了拍她父亲的肩膀。他们三人踏进空间通道之时便被进入书墓世界的夫子强行拉了出来,因而,他们才免去了许多不必要的危险。但三人之所以能活着出来,从根本上来说都是因为楚歌拖住了异魔王。更幸运的是。白莺一出书墓世界看见了等候多久的父亲,后者以秘法暂时停住了她生命力的流失,至于后续的治疗还得回到天灾森林后才能进行。她的情况暂且稳定下来后,体力也好了许多,只是行动还是有些不便罢了。
异魔王确实强大。但没人认为夫子亲自出手,那被封印了万年的魂魄还能翻起多少波浪。虽然白莺没办法完全放心,但也不认为先生还有多少危险,想到这里,小姑娘的面色这才稍稍好了些。
妖帝干咳两声,那身黑金色的低调奢华长袍微微抖动,他才面露尴尬地只用父女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闺女……外人面前给你父皇留些面子。”
小姑娘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将脑袋埋在了他那宽广的肩膀上。
这一幕落在外人眼里却是奇了,包括张衡都是有些面露古怪,这白氏一族统领整个妖族已长达万年有余。不说别的,就论最基本的礼仪来说,就算凡俗间统治一方的皇族都要比之复杂得多。白莺先前的话虽算不上忌讳,可即便以他的散漫性格,也绝不敢在外人面前这么和老爷子说话的。
而且……闺女这个词……从这位被世人称为恶魔疯子的男人口中说出来,实在是有些意思。
张衡抿嘴一笑,旋即低头沉默不语。夫子的出现无疑是相当于深渊里的一缕曙光,楚歌与白发想必都不会有太多问题,只是自己这次可欠了那家伙一个天大的人情,这可该怎么还?
张衡挠了挠脑袋。正在他想着这茬的时候,却见不远处那几个双眼血红,额角青筋暴起的热血小青年中走出了一个男子。男子面容中正,神态恭敬温和。脸上看不出丝毫多余的情绪。张衡微愣,他当然认识此人,七子的大师兄,慧眼简墨。他的鼻子比谁都灵,仿佛是嗅到了此人隐藏得极好的杀机或是愤怒,也正因如此他才想起了另外件天大的事情。而这件绝不能出现任何差错的事情似乎会因为子路的死亡而出现变故。
张衡的眉头皱得愈发紧了些,众人看见西陵有人表态,也很知趣地退到了一边,静静看着这双被子路掩盖住光芒的慧眼。
简墨先是朝着妖帝抱拳拱手行了一晚辈之礼,一双清澈得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看着面前这个,一掌便能将他拍得魂飞魄散的强者,旋即微微屈身,声音略带沙哑地说道:“晚辈简墨,为主教大人以及诸位师弟的鲁莽行为向您道一声歉意。”
此话一出,满场哗然,包括那些老院长们都是错愕地相互看了一眼,他们皆是从对方眼里看见了与自己心里相同的疑问。这孩子……怎么能低头?
“大师兄!”
“你……你怎么!”
脾气最急的红发老三涨红了脸,差点一手将自己除去师父外最尊敬的人一把拉了回来,年龄最小身受重伤的云离面色一白,倔强地撑起身来,有些愤怒地看着大师兄。如果这件事要向着和平方向发展,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妖族方面必须先低头弯腰。就算退一百万步讲,即便是教会方面低头,大主教可以去,他们师兄弟五人可以去,唯独简墨不行。
二师兄死了,简墨毫无疑问便会成为下一代教皇,而教皇是绝不能向天下任何人低头的,即便是夫子也不行。
这是人情亦是事故,坐在什么位置上的人就得清楚自己该做什么样的事,简墨的行为实在是像极了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