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路杀来,白莺并没有将那五人杀死,当然,她自己也没有抱着要死去的意思。或许在绝大部分人的认知里,自己的身家性命大概都是比别人更加重要的,世间的确存在有不再此列的伟大之人,但这位小姑娘却没能到达那种人生境界。
她不想别人死,同样也不想自己死。
于是她做了个疯狂又危险的举动,火种缓缓转动着,金色流光夹杂着可怕的高温向四周缓缓溢去。同一时刻呢驱除五人的异魔气,这对她来说已经是个不可能的任务,现在还有个子路,事情简直糟得不能再糟。
于是他她下定了决心,那是一个很复杂的印记,就连张衡都看不出来白莺想干什么。但那一刻,整片天地都好像静止了一般,他只看见,游离在白莺眉心的火焰印记已经变成了真正的火焰。
远在妖域之中,大殿里有道伟岸的身影高坐証]..王座之上,然后他的眉心一阵滚烫,一枚浅显的印记悄悄浮现而出,细细看去便与白莺无二。男子大骇,急忙起身遥望东方,双眼之中血丝弥漫,满是震怒。整片天灾森林无数震耳欲聋的声音传出,似乎陷入了混乱。
帝火是作为诅咒传承在白氏血脉之中,诞下子女后便可逃脱这种折磨,可一旦子女身亡,那帝火就会在其父亲身上再次苏醒过来。白氏一族注定无法逃脱,当然,作为妖帝,白长天从来不会去在意这等小事。帝火有苏醒的迹象,便证明白莺的生命力正在消退,当她彻底死亡时,帝火才会在他体内彻底苏醒。
白莺动用了火种。加强了对帝火的控制力,由于天宇残卷的关系,现在的帝火与她本就为一体,她在此时的作法便是要将火焰从体内剥离出来。没有缰绳牵着的野兽才是真正的可怕。
火焰自森林里不断向四周席卷而去,书墓化作灰烬,河流被蒸发。杜氏姐弟二人满脸骇然的一退再退,饶是当初的镇魔山顶一战也不过如此了,要知道,若是算上唐宗主与那头龙形兽魂,当时可是有着三明星丹境强者在场啊。如今,闹出这番阵仗的人竟是楚歌的弟子,那个小姑娘的年龄甚至比他们都还小几岁。
当然,他们可没有时间去理会心理落差,除了退走之外其实也别无他法。杜茂茂紧握着拳头。眼里尽是不甘心,楚歌当初拼着性命将自己与老姐救了过来,自己又岂能看着他的弟子送死。可即便自己出手又如何,这与送死又有什么区别?他知道那个小姑娘的实力非常强大,但就算如此,眼前的景象未免太夸张了些,就算是师父他老人家在场爆发出全力也无法做到这种地步,可想而知。那位可能是妖族公主的小姑娘究竟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楚歌!”
堵茂茂仰天怒吼一声,大概是将心底里的情绪抒发出来。或许又是期盼着那个人再次出现改变局势,总之,这道声音非常洪亮,震耳欲聋。
两道流光循声而来,划过天空,穿过火海。杜茂茂见此一滞。难以置信地看着那道流光在空中留下的痕迹。
张衡绝对想不到,在先前那等生死时刻,白莺竟然没有选择杀死那西陵众人,而是用了个非常愚蠢的方法来阻挡子路的攻击。剥离帝火,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妖族的这种秘法。之所以能认出来,完全是因中那些被历史封存的古书。万年前的那场大战,炎帝轻率妖族强者奔赴战场,在联盟大军濒临崩溃,异魔王即将降于星辰大陆的时候,那位炎帝大人将帝火彻底释放了出来,燃烧自己的生命,短暂地封印了异魔空间,这才为百族赢来了喘息之机,而大战过后,那位本该与天地同齐的大能也不过仅活了二十年不到就魂归了星空。…
史书上的典故本就是后世之人为它添了几分传奇色彩,张衡体会不了那场大战的悲壮,自然也很难相信那些故事。但眼前的景象却是令他想起了这些故事来,燃烧生命,这丫头在燃烧自己的生命?
火海的另一头,五道被火焰包裹着一动不动的人影,此时终于是有了些反应。那些狂暴的火焰并未伤害他们,尽管进入了他们身体乱搅了一通,那也只是有些痛苦,却并未伤及人的根本。西陵的圣教五子睁开的双眼中,出现了一丝灵动的色彩,犹如一个个刚刚睡醒的婴儿般,有些迷茫,对周围的事物都产生了好奇。
这几人并未彻底醒来,他们的神识还处于梦游状态,但帝火的净化已经接近了尾声,这是件极好的事情。但糟糕的是,子路再次受阻之后已经负下了重伤,这对他来说当然算不上什么,因为他根本就感觉不到痛楚。
感觉不到痛楚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而这件事情就会衍生出更多可怕的事来。远方的一座高山上,一名黑衣青年盘坐与山石陡峭之巅,双眼微闭,一缕缕黑色气息在他身体表面流转。
他睁开了双眼,看着远处的那片火海,似乎对于先前直到现在发生的事情都了如指掌一般,嘴角勾起了一抹阴冷的笑容,自言自语道:“唔……醒过来了?该到场的人也来了,这场戏也该结束了。”
言毕,他的指尖之上浮出了抹艳红的血滴,旋后血滴碎裂染红了天空。
子路在重伤之后并未急着再次出手,并不是不能再动手了,而是在等待着命令。他的双眼依旧没有光彩,整个人散发的气息宛如死物,而在此时,他的眼眸渐渐染血,眼瞳微缩,一阵可怕强悍的气息陡然从他体内爆发出来。周围的火光尽被驱逐,犹如一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