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涛面色阴沉,咬牙切齿地盯着范闲,却是不敢发作。此话是在圣人的监察下脱口,自然没有收回的道理。
“着数!”
过了许久,当这句话从魏涛牙缝中挤出来后,场间之人皆是将头转向了别的地方,只当作没听见。毕竟,此人是书山上的教习,谁敢去看他的笑话?
但场间的寂静却被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给打破了,众人神色一骇,这才注意到了楚歌身侧的那个小姑娘竟是笑得无比欢乐。
“这丫头,我喜欢!”
范闲咧嘴一笑,竟也丝毫不避讳。
“那还等什么,魏教习,走吧,那头青牛可是等着你临幸呢。”
魏涛双目通红,全身都隐隐颤抖,其余两名考官也无奈,这范闲是出了名暴躁脾气,圣人他都不惧,还会怕得罪你区区一个魏涛?
“少爷,此人是我们郭家先圣书院里的教习先生,你看……”
一名武者附在少年的耳前,压低了声音说道。
郭怀眉毛一竖,一张脸涨得通红,他遥,这才冷声喝道:“走,还嫌丢人没丢够么。”
大考院试之后,榜上题名的考生便会被考官带着前往山上书院,至于无关人员当然无法继续向上,因此在这些考生走下书山时,听见最多的也唯有叹气声,这些叹气声中有失落自然也有感叹。至于那些来自各个家族势力的代表人物,书山也不会予以招待,当然,若是你要留在山腰上赏赏桃花,也不会有人阻你。
告别了韩依依,白莺也被李老带走,小姑娘离开时只是笑着向楚歌说了声,山顶上见。
院试已经结束,接下来该是考生去山上各家书院报到的时候了,楚歌有些激动,实际上他对于甲子之名倒不见得多看重,只要能上书山,只要能将星府修复以及找到天宇残卷的第三块拼图,就算得第十名也没有差别。
正道有尽头,但尽头却不在此地,而几名考官只是将十一个青年学子带进了考场之中,除去郭怀以外,其余人皆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范闲也未去解释,走到考场正上方,将一枚玉简抛出,以星元催发,那枚玉简便陡然爆发出了刺眼的光芒。
眼前场景变幻,山水尽显,当这些考生回过神来后,才发现自己竟是回到了书山脚下。
众人愕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这是由书山第一代圣人开辟的独立空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们在外界看见的那座大山不过是幻象而已。”
“难怪……”
楚歌很快镇定了下来,他脑中的天宇残卷直到此时在开始隐隐颤动,这个反应他再为熟悉不过。
楚歌抬起头,山高万仞,没有多少安静闲适反而像是柄利剑般直入云霄,他仰望着云霄之上,眼中满是灼热。
其余考生眼中满是震撼,但没过多久已是彻底恢复,而对于楚歌这里,除去郭怀以外,便是沈文泽都不得不居于其后。
书山有路勤为径,位于这片空间中的真实书山,上山的道路也只此一条,从各处考点中脱颖而出的学子全部聚集于此,参考人数十万之多,最后真正能进入书山的也只有山脚下的这渺渺两千多人罢了,而这些金榜题名的学子无一不是学识渊博的天骄之辈,能成为此间焦点突出的人实在不多。
比如通读道藏的凌峰,比如那位恬静的书痴姑娘,当然,还有些人是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成为万众瞩目所在。
比如张衡,这位异魔域张家现任家主的独子,俊朗、富裕、院试五甲子之一,还有嘴角那抹不经意间露出的邪邪笑意,这对于在场那些情窦初开的姑娘们来说可谓是有着致命的杀伤力。
楚歌与他相比可谓是黯淡许多,干净淡漠的青年人,一身黑衣,唯一引人注目的怕也就只有它背上那柄巨大的黑尺。
“要想在人群中寻着你可真不容易。”张衡意气风发地走了过来,小臂搭在楚歌肩上,提着那块标示着甲下二字的铜牌在他眼前晃了晃,挑眉笑道:“看见没,小爷随便一考,不小心就得了张甲字牌。”
与楚歌位于同一考点的几名考生见状不禁愣了愣,突觉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心想你这人当真不知好歹,这不是自己伸脸过来找抽吗?
楚歌眼睛微眯,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错。”
张衡微愣,又觉得恼怒,心想自己成为五甲子之一这消息传回异魔域后,自家老头子肯定都会高兴得合不拢嘴,你这家伙为何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呢?他烦躁地摆了摆手,将甲字牌收了起来,说道:“妈蛋,这届大考好死不死地居然出了个甲上考生,风光都让他给占去了,让我知道是谁,非得揍他一顿不可。”
楚歌眉挑了挑眉,依旧不作答。
“你这闷葫芦冒个泡会死?”
“想好去哪家书院没?”
楚歌将话题一转突然问道。世人皆知山顶之上有书院十六家,比较著名的就有七个,院试成绩好些的自然有更多选择,像张衡这样的甲子自然是哪家学院都争着要的。
谁料想这位先前还眉飞色舞的张家传人,一听得此话便如同瘪了的茄子般,抑郁说道:“我还有个屁的选择,如果不进天道学院,我家老头子就要断我的粮了。”说完此话,张衡便盯着楚歌若有所思。
后者见此微惊,右眼皮跳了跳,急忙道:“没钱!”
“小气!”
“天道学院是公认的七院第一,不去哪儿报道,你还有啥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