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陆星聪明的没有再问。人与人之间便是如此，要么言多必失，要么交浅言深，可说到底都是言语上出了差错，卜一卦不想细说，他自然也不会细问。
“还有，”卜一卦将眼睛再次眯了起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查到东林党在欧洲的代理人？”
洛斜枣微微一笑，她早就猜到这个半大小子心中压抑着多么炽烈的火苗。从到欧洲开始，东林党和他们的代理人不间断的展示着自己的肱二头肌，虽然并没有起到多好的效果，可仍然足够让卜一卦郁闷。如果这件事的仇都不报，恐怕当年关乎他在西湖边上那个晚上所作所为的所有报告，都掺着些太多的水分。
“在这儿。“洛斜枣抽出一张大大的地图徐徐展开，平铺在桌面上。
“这里，是一个叫做士瓦的小型集团，德语的意思大概就是黑森林。“洛斜枣在地图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点了点道：”有几次华夏人遇袭，凶手都若隐若现的指向这家公司。明面上，这家企业同世界上几乎所有国家做生意，可却恰恰避开了华夏。“
说到这里，她故意的顿了顿，等着卜一卦自己将剩下的内容补充出来。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生意能不牵扯到华夏。“卜一卦轻轻一笑道：”事出异常必有妖，这种欲盖弥彰的把戏太低级了。“
“所以，我派人去查过他们的底细。“洛斜枣点点头道：”不出所料，他们的资料干净的像一张白纸，每一笔资金款项都清清楚楚，一点破绽也没有。“
洛斜枣一边说话一边站起身来，从柜子上取下一叠资料递给卜一卦。
“这里面的所有记录我都看过，哪怕从一个不专业的角度看，这家企业的账本仍然十分漂亮。”
卜一卦翻动着手中的资料，对财务知识毫无了解的他却慢慢的皱起眉头来。账目上的东西他自然不认识，可从字体上，让他依稀感觉到了有些熟悉。
“看出什么了？”洛斜枣意味深长的问道。
“这个字体看起来很熟悉。”卜一卦快速的翻动着，但过了十几页之后，字体的熟悉感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种厚重的笔体。
“似曾相识？”洛斜枣笑着问道：“是不是像极了洛神的字？”
卜一卦如梦方醒。在学校的时候，洛神曾经展示过她在多国语言上的造诣，德语只是其中的一种而已。也正因为这样，这种笔体对他来说也只是似曾相识的面熟，却称不上有多么了解。
“这种字体用的人很多。”没等卜一卦说出什么来，洛斜枣先是一盆冷水泼了过来。“只要受过良好的高等教育，欧洲贵族家的小姐们十个里有*个都能写出这样的一手描红。更何况账本这种东西，数字比字母比例大得多，几乎没有什么借鉴价值。”
“不对。”卜一卦摇摇头道：“这不是问题的关键，为什么在现代企业里，账本仍然手工书写？除了熟悉的这种笔迹之外，另一种笔迹的主人应该是个男人，虽然欧洲人在生活中抵触高科技改变生活，可在工作上，他们却巴不得将所有事情都交给电脑来做。”
“所以呢？”虽然事情早就有了定论，可洛斜枣仍然一步步的引导着卜一卦向正确的方向走去。
“所以，他们是怕泄密。”卜一卦快速的翻动着手中的资料说道：“换人必然有原因，而自从那个熟悉的笔迹消失后，就再没有出现过，这个人肯定已经离开了。”
洛斜枣点点头，又从柜子上拿下另外一份资料来，比起之前的账本，这份东西单薄得多。
“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再也无法说话了。”洛斜枣随意的翻到一页第给卜一卦，一张大大的照片出现在众人视野里。
“珍妮.唐，中德混血。”洛斜枣轻声说道：“能找到她的原因也是因为她有着一半的华夏血统。在欧洲，一个华人团体有了足够的势力，只要同华人沾边他们便会主动过来问问你的意见。虽然主要目的是蹭吃蹭喝，可不得不承认，这让我们做起事来省了很多麻烦。“
“确定就是之前的那个人？“卜一卦的眉头一直没有解开，轻声问道。这件事听起来很复杂，而一个陌生的女子奇怪的死去，让他的心头莫名的沉重起来。
“不会错。“洛斜枣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摇晃着杯子说道：“她是洛神的同学，一起学习过德语，这也是她们字迹风格相似的原因，凯瑟琳.维斯特洛夫人是个老牌家族的家庭教师，也是她们的老师。”
卜一卦用力的晃了晃头，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变得越来越复杂，他现在恨不得直接问明显知道内情的洛斜枣要个答案，可他也知道，洛斜枣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告诉他，这类事情处理的方法。
“来德国之后，她同洛神有过书信往来。有一天，她忽然告诉洛神，有家企业开出了极好的条件，她要去试试，而时间恰恰停在了账本开始出现的时候。”虽然洛斜枣在说别人的故事，可在卜一卦耳朵里，这件事既然同洛神沾边，便成了自己的事。
“可死人并不会说话。”开口的是包陆星，这个在一旁一直听到现在男人终于忍不住说道：“找到了又能怎样？她会告诉你们什么？“
卜一卦轻轻一笑，包陆星习惯性的小看了女人。在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卜一卦惊讶的发现，男人会是社会的栋梁没错，可女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哪怕是还不能称得上是女人的洛大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