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成功说服胤禛收下银票,但这笔钱的分配却不能不与那拉氏商量。经过我们三人反复研究,决定胤禛手头留一万两,再悄悄送六万两给胤祥,此外的三万两充作雍王府日常开支,余下十万两则全留给餐馆周转。这划拨给餐馆的十万两,怎样开支全凭我,胤禛和那拉氏不干涉。虽说寻常人家一年也花不了一百两银子,可我心里很清楚,面对财大气粗的九阿哥,这不过是九牛一毛,必须把每一个铜板都用到刀刃上,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照先前计划,我再次将各位店长和管账先生召集来,要求他们对账本和考勤册的可疑之处当众做出解释。那些人看我们寻出疑点颇有些意外,但他们也是浸淫多年的老油子了,不能自圆其说仍死鸭子嘴硬,抵死不认。只仗着法不责众,黑压压跪倒一遍,不断磕头喊冤。我笔直的坐在主位与他们对峙,“弄虚作假也多费点心思,偷吃完连嘴都不抹干净,能怨谁?真打量我头发长见识短,年轻好欺负么!”
“兰主子明鉴,店里人手多,即使账目和考勤登记有些含混,也只能说奴才们工作失职。若无真凭实据,岂可咬定奴才们中饱私囊,这个罪名实在有关名声,担当不起啊!”芝婶儿叩首喊冤,其余人唯她马首是瞻。
我轻声反问,“工作失职?”
下面的人一个个痛心疾首,“是啊,奴才们自请罚三个月工钱,往后一定仔细改进,绝不再犯。”
“三个月工钱算什么,还不够福晋的哈巴狗做件衣裳呢h然你们肯承认自己有疏忽失职的地方,去外边院子里的瓦片上跪着,好好反省,不许喝水、吃饭、上厕所。什么时候把含混的地方一一想清楚了,什么时候来我跟前回话。”我矜持的微微一笑。
这年头可没说不许体罚员工,对付这些老奸巨猾的家伙,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就是从*上击垮他们的意志。看他们面如死灰,我眉毛一扬补充道,“若是别人帮你想起来…….做成人彘我是没兴趣,但切手指、灌辣椒水,我还真想亲眼瞧瞧。”
看着一张张错愕、愤懑的老脸,我毫不动容,唤进早就侯在门口的护院。他们见到这阵势,知是再无半点转圜余地,方如丧考妣一个接一个往外走。八斤半和尔雀在廊下喝茶监督,我转身进了内室,胤禛坐在榻上连连点头。
我笑嘻嘻的扑到他面前,“怎么样,我演得不错吧!”
“近朱者赤,你在皇玛嬷身边呆那么长时间,这点威仪都学不会,只能怨自己笨了。”胤禛刮刮我鼻尖,“来,把这盅桂圆八宝茶喝了。”
“有美男伺候的感觉真好。”我志得意满的在他脸颊上揩一把,伸手就去取磁盅,不料胤禛抢先一步端了去。我皱眉,“这不是给我的么?”
“娘子怎可如此轻佻,这种事儿只有为夫做得。”胤禛揭开盖子吹了吹,含了一口包在自己嘴里。我只当他要试温度,岂料他含着就往我嘴边凑。
“恶心不恶心,要喝你自己喝。”我恶寒,伸手想拍开他脸。谁料这一巴掌下去,他嘴里的桂圆八宝茶全喷到我脖子根,黏着肌肤浸进了衣领。我手忙脚乱的拿丝帕擦拭,岂料袖口的绣花被翠玉耳坠的镶金包边勾住,猛力拉扯下耳垂骤然一痛,袖口居然“豁啦”撕开一条半寸长的小口。我一边揉捏耳朵,一边气呼呼的瞪着他,“关键时刻混闹什么,我待会怎么出去见人。”
“打发人去碧竹阁取一套来便是,横竖也该裁剪新衣裳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看他漫不经心的表情,我就来气,“你倒是告诉我,该打发谁去取?苏培盛一露面那些人就知道你在屋里,八斤半、尔雀都在外面办事脱不开身。你可真是王爷当久了,总以为张口就有满屋子奴才供你使唤。”
“我的竹儿聪慧过人,总能想到办法解决。”胤禛厚着脸皮贴上来,一双狼爪直伸向我领口的盘扣,“这衣裳湿了,总贴在身上不好,不如……”
“去,我让你来陪我是为了应付突发情况,不是叫你来制造混乱的。”我挥开他站起来,将余下的桂圆八宝茶洒了半盅在旗服下摆上,随意用丝帕搽了搽,到门口唤了一个小厮,“你去里边递个信儿,让她们给我送套干净衣裳出来。另外,再叫人端盆热水给我净手。东西送到在门口通传一声即可,不必拿进里屋。”
“主子稍等,奴才即刻去办。”那小厮麻利的打了个千,一溜小跑就去了。嗯,看他的效率我十分满意,可见姐刚才的手段还是颇具震慑力的。
胤禛躲在里屋偷窥,见我进来半开玩笑的奚落道,“你这丫头,摆起谱来似模似样。往后碧娆、元寿谁敢不听话,拒把刚才的架势端出来,保管一个个收拾得服服帖帖。”
我偏头瞪了他一眼,“得了,只要把你服服帖帖,我就知足了。”
胤禛不好意思的道歉,“好啦,我不闹你了还不成么。”
“起开,一边儿去。”我拿起即将施行的企划草案,倚在靠背上一页页仔细阅读,看看还有哪些地方需要做最后修改。胤禛则盘腿稳坐在炕桌前,埋头不断书写。我用余光瞄到他笔耕不辍,心里有一丝好奇,但怕他又黏上来腻歪,就忍住没吱声。心想他再敢乱画不三不四的东西,我就打爆他的头。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八斤半进来汇报,“主子,鲍家街店的刘账房体力不支晕倒了。”
“嗯,按计划抬去侧屋。”我兴奋的下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