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关心则乱,胤禛居然像头蛮牛似地跟老康理论起来。我见康师傅阴着一张麻子脸,着实吓出一身冷汗,暗中拼命的掐他手心。胤禛吃痛反手一攘,推得我两腿发软就要跌到在地,他又抓住我胳膊狠拽回来训斥,“做什么你,就不能安安静静站着别动,回去把你十个指甲统统剪掉,看你往后怎么掐人!”
“胤禛,算了!”我抓着他袍角央求,“只要你没事就好。”
胤禛看我的目光恨铁不成钢,“现在是你有事,他打我女人的主意,凭什么我要息事宁人?”
“凡事都要讲证据啊,现在只是未遂,他要真那个……”我咽咽口水低声道,“那个什么我了,你堂堂雍亲王的面子要往哪里搁。”
“老四,咱爷俩就不兜圈子了。老二教唆沈悠绫的事只是她一面之词,倘若明天她改口称是朕指使她的,瞧这架势……你是不是准备要弑父弑君?”康熙的态度明显一碗水端不平,“吉云楼的事儿最多是于理不合,眼前证据仅能肯定兰儿和胤礽起了冲突,这不能证明老二他对你媳妇心怀不轨。再说……再说家丑不可外扬,皇室也有皇室的威严,即便是他真的对兰儿施暴,我们也不能自己打自己嘴巴吧!”
胤禛沉思片刻,仍然坚决地摇摇头,“这不行,太便宜他了!”
康熙对他的倔强有点没辙了,“现在这种处理方式,无论对谁,都是最妥帖不过的。老四,你还待怎样?”
“起码汤药费要赔吧!”胤禛咂咂嘴,斟酌片刻道,“闭门思过一年,外加罚奉三年。另外,玉佩的事儿务必把兰儿撇清,就说我不小心丢凌柱家了,不然额娘往后饶不了她。”
呃……胤禛还是蛮有讨价还价的天赋!经过一番争论,康熙再退了一步,“算了,算了,看在你这个多情种的份儿上,就这么办!”
“多谢皇阿玛体恤。”胤禛牵着我朝康熙俯首一拜,“如果没有其他事,儿子就领兰儿去慈宁宫见皇玛嬷了。”
“装腔作势!她这病歪歪的样子,回慈宁宫作甚?”康熙半气半笑的道,“你径直领她回府,太后那边由朕出面解释。这段时间你留在府上多陪陪老婆孩子,等明年过完春节再去衙门不迟。”
“儿子遵命。”胤禛不惊不怒的俯身谢恩,半搀半挟的拖着我往门口退。临到大门却突然止步,踌躇地锁眉紧盯我身上单薄的睡袍。
我将手缩进他袖口,“我不冷。”
“老四呐,外边天寒,把门口衣架上那件玄狐皮氅替你媳妇披上。” 康熙在内室适时吩咐,他说话虽语气平淡,但胤禛脸上却闪过一丝慰喜。
胤禛取了大氅裹紧我身子,伸出手臂不由分说就欲抱。我忸怩的避开不让,他恶狠狠恐吓道,“见过扛死猪的没,想不想试试?”
我不甘示弱的一伸脖子,“我是病人!”
胤禛甩甩膀子,“不看你病得厉害,爷才不肯抱你呢,胖得要死,真怕压断我胳膊。”
听他骂我胖,不禁立刻抱屈道,“人家最近瘦了许多,更胖的时候你也不是没抱过,就没见压折你那两只猪蹄。”
“二位主子,碧娆格格和弘历阿哥怕是已经在西华门候着了。”李德全追出来,“皇上让老奴知会一声,兰福晋头上的伤得等几天才拆线,这段时间千万不能碰水。”
“知道了,本王自会派人跟白晋联系。”胤禛又回过头来同我掐,“爷都纡尊降贵服侍你了,偏生你这丫头还不识好歹。更张狂的事你也做过,那次在水渠里你还强吻我来着,爷都没捂着脸抱屈了,这会子你还害什么臊。”
我直扑过去捂他嘴,“小声点儿,这里是乾清宫!”
“兰福晋,雍王爷一番好意,你就甭拒绝了。”李德全见我们还在继续拉扯,摇摇头无奈的提点道,“皇上赐你玄狐皮氅,四阿哥亲自抱你回府,就是四福晋也没这天大的面子,你该惜福才是。不图别的,将来在府上的日子也能好过些。奴才再多句嘴,两位还是尽快动身的好,小阿哥和旭格还等着呢!”
“对、对、对,我的孩子!”一提到碧娆和元寿,胤禛立刻就失宠了。
“二位主子慢行,老奴这就去宗人府传达圣意。” 李德全不紧不慢行完礼,挑开门帘勾头缩脖走了。
胤禛敲了我记暴栗,再不容我挣扎,抱着我就上了暖轿。上了轿还喋喋不休的抱怨,“比猪还笨,爷是那种张狂的人么,抱你也是做给别人看的。”
我瞪大眼睛,鼓起腮帮冲他吹气,“敢情没人看,你就不肯抱我了?”
胤禛嘴唇微牵,又一巴掌推我头上,“爷抱你还抱少了,以往哪次你不受用得像偷了腥的猫,偏今天就矫情起来了。”
“那是我fēng_liú倜傥的相公,我可不要只毛多肉少的熊抱我。”我斜睨他一眼别开头,“以前我是你名正言顺的侧福晋,又有和硕郡主的身份撑腰,无论多飞扬跋扈总不为过,现在好歹收敛些,省得枪打出头鸟。”
胤禛顿了顿,顺顺我发梢,“没了那些虚名,爷才要更宠你,不然……”
我已截过话继续道,“不然墙倒众人推是吧!”
胤禛隔着大氅环紧我,“你以为皇阿玛为何赐你玄狐皮氅,当真怕你冻着?不过做个姿态告诉大伙儿,即便将来玉牒上除了名,你也是他承认的儿媳。”
“胤禛,对不起!”我哽咽着在他毛毛领上来回蹭脸,眼泪大滴大滴滚落下来。
“你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