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氏今日原本在慈宁宫里陪太后,突然传来消息说兰格格被乱党捉了去,顿时惊得失手摔了盅子。太后更是盛怒异常,痛骂几句后当场就昏厥了过去,吓得一干妃嫔命妇魂不守舍,唯恐她老人家有激出个好歹来,自己要跟着受牵连。
这厢康熙忙着废太子的事儿,一时也脱不开身,唯有让太医多加照料。等他将胤祥送入养蜂夹道,再将胤礽交由胤禛、胤褆,软禁在上驷院侧的毡帷里,赶到慈宁宫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康熙到达之时太后依然未醒,众人只能作陪在侧厢里熬着,所幸半个时辰后她老人家终是悠然醒了过来,康熙才放其他人等离开。
那拉氏催着车夫赶回府上欲寻胤禛商量,却被下人告知四爷已经在年格格房中歇下了。那拉氏这才猛的察觉到这段日子以来,丈夫似乎没有再提起过“兰儿”这个名字,起初自己还道是他担心胤祥而无暇顾及,如今看来这二人该是出了一些问题。
胤禛性子沉闷难以琢磨,越是在乎的事儿越是不肯明示,原本从园子里回来就一直远着那一位,今日突然一反常态的幸了她,只怕心里也受了不小的刺激!现在既已经歇息,自己身为嫡妻也不便再去年韵诗院里叨扰,而且强行见到人恐也难有结果,倒不如让他发泄一番冷静下来也好,那拉氏权衡再三觉得等明日再做打算。
谁料第二天起来胤禛连早膳也没用,就径自去了宫里上早朝。知道胤禛是故意躲自己,那拉氏差点儿没气得内伤,不由得逼出了多年不曾犯的执拗性子,硬得非见他一面不可。遂从午后就撂开手中事物在门房里候着,一直等到胤禛晚上办完差回府方才拦了一个正着。
那拉氏不卑不亢的施礼,“妾身恭迎王爷!”
胤禛疲惫的揉揉眉心,抬手扶起那拉氏问道,“今儿是什么大日子,还得劳烦福晋亲自出迎?”
“这几天于公于私王爷都操劳了,妾身有些事情想同王爷私下商量商量!”那拉氏故作糊涂的放大胆子道,“怎么,昨儿年妹妹伺候得还不错吧?”
大庭广众之下讨论这种房中事,胤禛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只得收起欲拒的心思,点点头耐着性子说道,“福晋不是有事儿么,随本王到书房里说话吧!”
那拉氏也不藏着掖着,进房关门就单刀直入的问道,“兰儿妹妹被乱党捉去的事儿王爷想必早已得知”
“别跟本王提她,越来越不像话了!她既恋着小十四,我也不拦她!”胤禛厉喝一声,恼怒的打断那拉氏,嘴角浮起一丝冷笑,“腿长在她身上,爱走便走,谁还舍不下谁,拒去!什么给人捉了去,分明是老十怕担责任,引人耳目放出的烟雾弹!”
那拉氏闻言一愣,“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真是乱党所为,兰儿妹妹的处境就危险了!”
“嗬~~~~~~~~~~~你也太小看她了,分明就是他们自编自导的一出好戏!”胤禛拂了拂唇上的短须,半眯双眸嗤笑一声,勾头直接望向那拉氏,“本王且问你,哪个乱党捉人是连奴才一块儿捉了去的,难道怕她身娇肉贵短人伺候吗?”
“这”那拉氏顿时语塞,只闻着屋里悠悠的檀木香,突然觉得有些晕眩迷糊。
“好端端她干嘛要去聚仙楼,而且老十他们一发现兰儿失踪,立刻就带着大批人马往她娘家赶,难道算准了她会自个儿回去?哼,那个迎璋更是不知死活,居然敢当众打小十四耳光!”
胤禛背身望向头顶的雕梁,语气略带戏谑的道,“离奇的是胤祯居然就这样轻易放她离开了,若不是他们早有计划,十四真会爱屋及乌到那种任由阿猫阿狗都敢在他头上拉屎的地步?”
“可是”那拉氏抿紧嘴唇摇摇头,“我不相信兰儿会那样儿做!”
“她根本就是在欺骗我们,现在自是到了功成身退的时候!”胤禛悲愤的一拳砸在书桌上,“她与纳兰.春茗完全是同一类女人,做那么多事儿全是为了博取同情,其实放不下的终究是小十四!如果不是我贪图美色被她所迷,也不会连累小十三落到如斯地步!”
看见胤禛阴蛰的目光,那拉氏大惊,以为胤禛已经出手部署了什么,连忙扯着他胳膊劝阻道,“爷,你可千万别激动啊,最好先找到她人再做打算!若是这其中真有误会,错怪了兰格格再后悔可就晚了!毕竟”
“你在害怕什么,担心本王派人对她下手?哈哈,这种人尽可夫的女人压根儿不值得本王放在心上!”胤禛安慰似的拍拍那拉氏肩膀,“本王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十三弟,如果她能就此消失嗯,念在也曾与她相好一场,姑且暂时放她一马!”
那拉氏总算松了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爷别误会,妾身只是担心皇玛嬷的身体q儿宫里传出消息,她老人家唉,你也知道前有安亲王这个例子,若是真有个”
“哼,如果真闹成这样儿!别说兰儿这个臭丫头了!就连老八、老九那几个不成器的东西,皇阿玛也会一并收拾!”胤禛不甘心的狠声说道,“她不是最不待见韵诗么,爷偏生要抬举她!”
那拉氏瞅着眼前这个明显口是心非的黑面神,彻底傻眼了!
原先我紧张过度不曾发现胤祯刚巧在城门口巡视,却在关键时刻被迎璋眼尖儿瞅见了。迎璋莫不做声的等马车驶近门洞,士兵们刚围上来还未来得及检查,她已经抢先一步气势汹汹的抱起虎子跳下了车去。趁着胤祯心焦不察,劈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