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了抿嘴唇道,“其实我老早就感觉到屋子里不太干净,可惜一直没揪出来。照十三爷这么说,尔蝶应该不是惠妃的人。”
“今儿撞进来也算她倒霉,不是惠妃的人也不能留在你身边儿!”胤禛执拗的插话进来,“就算她今天暂时无害,怎知他日不会成为心腹之患!不过照目前来看,我们是打草惊蛇了,最后甚至连你身边儿有没有惠妃的人也没弄清楚!”
看见胤禛一脸的担忧与挫败,我只得好言安慰道,“不管有没有惠妃的眼线,如此一遭总会收敛一段时间吧!再怎么也有八斤半在跟前,要紧的事儿让他去做就行了,横竖自个儿小心些便是,就是你府上也不能说绝对的干净吧!”
“是啊,也只能这样子了!别人不敢随便进你院子,有这般身手能逃脱爷的眼睛,你身边也只有她们四个了!不是尔蝶,便是尔蝉、尔雀、尔燕!”胤祥小声嘱咐道,“兰儿,你更要当心了,平日无事儿一定要跟紧太后,在慈宁宫只有她能保护你!”
“我把她们四个遣开成嘛?”话一出口,我立刻自顾自的泄气得连连摇头,“她们都是太后指派来的,她老人家一定不会答应!”
这时外边儿传来一阵脚步声,苏培盛领着几个往日在我院子里干杂活儿的太监走了进来,“奴才给兰格格……”
胤祥一把将跪在地上的苏培盛拎起来,朝后面的人挥挥手,催促道,“行啦,行啦!这些客套话就免了,直接说重点!有发现没有?”
苏培盛点点头,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大声回禀道,“这是在她房里发现的,夹在枕头旁一本《女戒》里边儿。”
我唤进尔蝶来,手持银票问道,“怎么样,无话可说了吧?还不速速招来,不然本格格叫敬事房的人过来啦u才没有证据,顶多是几十下手板儿!现在说不清楚银票的来历,你不脱一层皮是不可能的。”
尔蝶抬眼看见银票先是一愣,随后脸上的诧异越来越明显,最后是委屈与恐慌,方才显露出慌乱,啜着泪颤声说道,“格格明鉴,这……这不是奴婢的东西!”
胤禛气势逼人的站起来骂道,“混账,难道苏公公还冤枉你!”
“当真……当真不是奴婢的呀!”尔蝶连连磕头,语无伦次的分辩道,“奴婢知道错了,奴婢老实交代……可这银票奴婢从来没有见过,那本女戒奴婢出门前翻过……真真不知情,不知道打哪儿钻出来的!”
“噢,你都知道些什么?”我将银票压在桌上,接着不紧不慢的说道,“可惜啊……你即便是说了实话,我也不一定会相信u才你不是一口咬定自个儿是误打误撞的么,不知道你哪一句是真的!”
“格格,奴婢……奴婢真是冤枉啊!”尔蝶磕头如捣蒜,“奴婢前几天是收了密嫔娘娘几根银簪子,可都是银子的,绝不抵这个数儿!”
“密嫔?”我错愕的掏了掏耳朵,不可置信的盯着她,“我没听错吧?”
“真的是密嫔娘娘!”尔蝶完全被这突然冒出来的五十两银票弄崩溃了,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吸吸鼻子继续说道,“那天格格坚决反对十五爷和月莺姑娘的事儿,可是转眼又将月莺姑娘接回了陈大人府上照料,所以娘娘有些不放心s上南巡的时候格格又与四爷走得近……呜呜……娘娘有些不放心,便叫奴婢暗中留意格格的举动,有什么事儿给她提个醒儿。”
胤祥给我和胤禛递了一个眼色,继续追问道,“只是这样儿?”
尔蝶匍匐在地嘤嘤直哭,“天地良心,奴婢绝对没有加害主子的意思!不信主子可以去问密嫔娘娘,那几支簪子奴婢藏在花盆里边儿呢!”
还果真应了胤祥的猜测,只怕那五十两银票便是刚才躲在暗处那个人栽赃给她的。我叹了一口气,“傻丫头,你还真是眼皮子浅!白毛猪儿家家有,这会子去问密嫔,她岂会承认!”
“奴婢……奴婢只是一时糊涂!”尔蝶涕泪长流,又开始没命的磕头,“格格开恩呐,不要送奴婢去薪者库…不要将奴婢交给敬事房的人,不然奴婢就没命啦!”
“罢了,罢了!”我摇摇头,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你嘛,我自然是不会留在身边儿的!你自己说该怎么办吧,不然我将你调到储秀宫去伺候密嫔娘娘?”
“不要,格格不要!”尔蝶哀切的扑过来抱着我膝盖讨饶,“如此一来,奴婢如何在姐妹间立足,岂不是要惭愧得一头碰死!”
胤禛冷冷的说道,“那就逐出宫去吧,这也算是特例施恩了!”
“雍郡王不要!”尔蝶满目悲怆,越发攀着我小腿不放了,“格格,奴婢老子娘都去了8个哥哥也早已分家,况且与我也不是一个娘生的。我若出宫,他们定是一味贪财,随便将我卖给一户人家做妾!之所以替密嫔娘娘做事儿,也是看如今年纪大了,想多攒几个体己钱日后方便!奴婢真是头一遭哇,格格你也是女人……你行行好,往后我再也不敢了!”
“别装可怜了!我若没记错,你是满洲正白旗的人吧?”我往后缩了缩腿避开她,“旗人都是朝廷拨钱养着,如何就到那步田地了,说出去也不怕笑掉人大牙!”
“她说的倒不一定是假话!”胤祥倒有些于心不忍了,“如果她那些哥哥分家的时候一毛钱也没留给她,将来她外放出宫的确是没地方可去,谁家要娶一个拿不出嫁妆的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