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等不是一嗅儿,夏老六足足在门口等了一个多时辰,愣是把他一盒烟都给抽了个精光。老六等不及了,听着房间里半天没个动静,鼓捣了半天后终于决定破门而入。进门一看,瞎子阿茅这会儿已经躺在地上,老六上前试探了一下,阿茅那鼻子里已经没气儿在往外出了。
瞎子阿茅死了,在他旁边的地上有写着歪歪扭扭的一小行字:chù_nǚ血可救。
我听很多人都谈起过阿茅这个人,有人说他是江湖骗子,混吃混喝大半生终究是被儿女都唾弃;也有人说,瞎子阿茅算卦的功夫方圆百里之内找不到比他还要准的第二人,他那是泄露天机太多才落到如此下场。阿茅的走的时候那口棺材是夏老六以查文斌的名义给他买的,不光是棺材,他从头到脚的行头也全都是,后来很多人都说阿茅出殡的那天查文斌比他儿子女儿要孝顺的多,嗷嗷的哭,大概是因为查文斌这辈子没觉得自己欠谁的,可唯独就是欠这个自己从未蒙面过的瞎子阿茅。
至于瞎子阿茅是怎么后来给查文斌想出那个法子的已经没有人知道了,我听河图说瞎子阿茅大概是用他的命替查文斌算出了这一劫卦。在那个时候对待查文斌的问题上,一切都只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可是上哪找chù_nǚ血去?
听说夏老六当时也是默许了钭妃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由她去了,那姑娘是红着眼睛进去的,也是红着眼睛出来的,第二天的功夫查文斌还真就醒了过来,开始慢慢能吃能喝,身上的烧也退了下去。查文斌本来自己其实是不知道有这回事,钭妃也没把这事给说破,可夏老六同志本着对双方负责的态度,终究还是没能憋住,在不多久后终究是把这事给捅了出来。
查文斌也就在浙西北洪村老家呆了半个多月吧,身体恢复的七七八八,看上去他比过去要苍老了些许,比起同龄的老夏查文斌的眼角竟然开始出现了一丝皱纹。钭妃也没露出什么异样,以前咋过现在还是咋过,老夏也从局子里出来了,不过一个坏消息此刻又从远处传了过来。
袁小白,哦不,现在她已经改名叫做了冷怡然,这个姑娘出了点事,而且问题还不小。这姑娘到了省城冷所长家后看着一切正常,可她唯独记忆力一点都没有,前一秒做的事儿后一秒就能忘记,她甚至都开始叫不出自己的名字。这事儿也是一个多月后上海那边来了电话才知道,袁先生因为和查文斌有约在先不能前去,所以这事儿又委托到了查文斌的跟头。
老夏和查文斌到了省城一家医院见到那姑娘的时候她目光呆滞,医院的检测报告更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这个二十出头的姑娘竟然无时无刻的不在蜕变,如果说查文斌当时检查的报告是他在加速衰老,那么冷怡然则完全不同,她和查文斌恰恰相反,她的身体机能呈现出逆生长的态势,无论是身体还是器官竟然都在倒退,当然这也包括她的记忆!
如果把人的轨迹比喻成时钟,出生的时候是0点,那么老夏现在应该是上午10点,而查文斌则是11点,之前的查文斌顺时针走的要比老夏快,但是他们两人现在的节奏已经开始同步;而袁小白也就是冷怡然现在则是早上8点,并且她是逆时针走法,等到老夏11点的时候,冷怡然就已经是退回到凌晨1点了,她的生命在倒流!
这是一个悖论,人的生命是遵守着自然规律,播种发芽,开花结果,落叶枯死。自然界的一切都是按照这样一个进程循序发展,人更是不例外,而小白却是反其道而行之。看着她空洞的眼神,查文斌的心里深深不是滋味,如果一开始便知道是这样的结果那倒不如随她去了。
“小白?”查文斌试着喊了一声眼前的那个女人。她回过头看了一眼这个男人,可是下一秒她却说道:“不好意思,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儿?”
接着,她好像陷入了一种恐慌,马上又问道:“你们是谁啊?我怎么在这儿?”听着她的声音一如少女银铃般,老夏和查文斌在护士的催促下离开了病房。
“她的身高在一周之内已经缩短了五个厘米,根据骨密度的测量,我们发现她正从青年期向着少年期逆向发育……”几个专家一脸愁容的讲述着他们的会诊结果,这个结果已经超越了他们对科学的认知。
或许,这就是代价!那个江西道士创造出这门邪术的代价便是如此,门外袁先生和冷所长都看着从里面走出的查文斌,他们都知道里面的那个“女儿”已经没有希望了,唯一全部的寄托都在这个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的男人身上。
“接她出院吧,我想带她回去。”这是他唯一的要求。
问题出在哪?查文斌在想,在他昏迷的时候他依闲觉自己的时光在飞速流逝,那种变化是他可以体会到的,镜子是不会说谎的,难道小白跟自己敲相反?
可惜瞎子阿茅已经不在了,他真的很想问问那个救了自己一命的老人。
“叔,我想问你点事。”查文斌回到家就张口去找夏老六:“我是怎么醒过来的。”
夏老六喝着酒听他这语气里是带着一丝质问的,抬头瞟了一眼正在收拾家务的钭妃,那女子匆匆的洗了一把手就走出了门。
他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也记不得,瞎子阿茅没交代一句就走了。”
“叔,我没爹没娘,师傅也走的早,我跟小忆情同兄弟,也就拿您当个亲人。从我醒来,每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