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的日子过得安逸闲适宜,郑家小瑞五虚岁的这年元宵节,郑钧终于能带着瑶光母子在府城看看花灯了。
可怜瑶光虽生在京城豪族,奈何不受生母待见,或者说是被生母厌弃,是以长到十几岁除了偶尔去庄子上走走,竟没出过二门,更不用说每年元宵的灯会了。
郑钧早早的就在府城一家客店订了房间,只等十五这天早早的赶着马车带着瑶光和小儿去了府城,现在客店里吃了饭食,待得华灯初上时候,才把小儿顶在肩上坐了,一手攥着他的小手,一手牵着瑶光去了正街看花灯,街上两边的店铺都张灯结彩,店门口挂着各式的花灯,有的还写着谜面,摆张桌子,等着猜谜的人来对谜底,彩头多是写着谜面的花灯,街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郑钧牢牢的牵着瑶光的手,顺着人流嘘嘘向前挪动,欣赏街道两旁的各式花灯,有绘着各种鸟兽的,山水的,仕女的,还有各种动物形状的,鲤鱼的,牛马羊的,更妙的是一家脂粉店铺门口竟然挂着十来盏做的惟妙惟肖的美人花灯,花灯上美人的裙摆上写着谜面,一众书生打扮的公子哥们聚在桌旁经常商讨猜谜以期能够赢得一盏惟妙惟肖的美人。
郑钧和瑶光对挤着猜谜没多大兴趣,更不愿人前卖弄,其实是郑钧大多猜不出那些谜语,他原先在家里只是读了两年私塾,去了边关更是只看些兵书,谜语这些东西听得都少更别说猜去了。
是以只给小儿郑瑞花十个铜板买了一盏小兔子花灯提着,在捏面人的摊子上,郑钧让捏面人的师傅按着一家三口的样子各捏了一个粘在一根竹棍上,仔细的包了好,回家存放。
捏了面人,继续朝前走,一路走来,街道两边的花灯竟罕有重样的,瑶光被郑钧牵着,几乎看花了眼。两人走走停停,看看花灯,顺便看看路边小摊上售卖的各色东西,大多是些吃食,头饰,玩具,遇到想尝尝的,就停下来,花几个铜板,买上一些,尝尝味道,遇上好看得,便驻足停下,翻看几眼,特别喜欢的,就花几个铜钱买下。
小瑞把花灯给了瑶光提着,自己手里攥着新的风车在爹爹肩膀上傻乐,郑钧花三文钱打发了儿子,专心的在一家摊子上给瑶光挑选头饰。
几经挑选,瑶光看中一支梅花样的银簪,郑钧亲手插在瑶光发髻上,看了看,点点头,付了银子,两人继续朝前走。
瑶光的首饰除了逃出庄子时,都上带的简单的两三样,郑钧每年外出售卖猎物都会给她挑几样回来,虽不是名贵东西大多都像头上的梅花银簪一般,却令瑶光每每戴上都笑的很是甜美,让郑钧几乎醉在那甜美的笑容里,于是就更加的爱给瑶光买这些头饰,三四年下来,瑶光足足攒了两盒子各式金银头饰。
过了元宵节,郑家也开始了新一轮的春种事宜,晋城那些人,郑钧年前秋收后便不让他们再来,地早在秋收完就整好了,春种的时候只要足足的灌一遍水,然后翻了土就能下种,郑家种的只是单一的葵花籽和黄豆,很好打理,便是忙不过来在村里请几个人一天也弄完了,瑶光分文不收的教村里孩子认字,是以郑家有事大家都爱过来帮忙,并不需要晋城那些人大老远的放下家里的活计过来。
现如今的葵花种的人家也渐渐的多了起来,可大多还是如新安村一般在家门口,院子里,菜地边上种上几十颗,或榨油或当做孩子的零嘴或留着过年待客,正经的良田是用来种粮食的,葵花却是当不了粮食的,是以只是比原来的四十文低了十来文,又因为最近吃葵花籽油的人家渐渐的多了起来,有些饭庄也开始夹着用些葵花籽油又有上扬的趋势。
郑家的二十来亩葵花每年除了交税的银子,留着些自家榨油外,能卖百十两银子,竟一点都不比郑钧山上打猎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