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花轿,孟观霜原本想着,国公府到许景玹的九皇子府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就算迎亲队伍太过壮观,大半个时辰也应该到了吧。
可是,一个多时辰了之后,外面吹吹打打,热闹不凡,八抬大轿却依旧还在晃悠中。
她的脑袋都要被凤冠压得耷拉下来了,脖子更好像不是自己的了,随时都要将脑袋从脖子上搬走了一般。
屁股也坐得发麻,又不敢随便乱动,就怕自己动了会给抬轿的轿夫增添麻烦。
可是谁来告诉她啊,半个时辰的路怎么好像还走不到头一样,她十分的怀疑,再不到九皇子府的话,她就要被头上的重量折腾得没命了。
手伸了伸,想要掀开轿帘看看外面是走到哪个地方了。
但想了想柳茹嬿与白姚氏的叮嘱,她还是忍下了。
但实在是无聊的很,她绝对应该找点事情做做,这样就能转移注意力,免得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在脖子以上的部位和臀部。
于是,没事就对着盖着脑袋的红盖头吹气。
喜帕的边缘是黄色的流苏,被她吹气吹得如同波浪起伏,倒还真是转移了她一些的注意力。
她也就干脆越玩越起劲,鼓着腮帮子,一次比一次用力。
结果,一不小心将喜帕给吹掉了,而就在这时,花轿忽然颤动了一下。
她以为到了呢,吓得手忙脚乱的赶紧俯下身去捡拾喜帕,结果动作太过鲁莽,一个不小心,脑袋撞到了轿壁,发出了沉闷的声响,也装得她头晕眼花,差点没晕过去。
好在外面喜乐声不断,没人听到花轿内的声音。
顾不得揉脑袋了,她捡起喜帕就胡乱的往头上盖,正襟危坐,等着许景玹踢轿掀轿帘呢。
哪知道,安静下来细细一感觉,花轿哪里停下了,分明还在一颠颠儿的往前移动着呢。
她顿时悲鸣一声,腹诽着:许景玹,你是搞神马鬼啊,这是乌龟爬的速度么?知不知道她就要被压得断气了,到时候你可抱着我的尸体拜堂啊!
不行,她忍不住了,也不管他们交代的什么这不准那要注意的话了,抬手掀开轿帘的一角,红绸之下,看到了桔梗就在花轿旁边,便唤道:“桔梗!”
“姑娘!”桔梗才应声还没问主子话呢,在桔梗身旁的喜娘也听到了。
只见喜娘快速的窜到了花轿旁边,气急败坏的道:“郡主,您怎么掀开轿帘了,快放下,免得不吉利!”
她要被压断脖子才不吉利呢!
孟观霜再次腹诽,但人家喜娘尽职得很,见她不松手,就直接探了手过来拉直了轿帘,还说教道:“郡主怎么能这样不识大体,这可是郡主与九皇子殿下大好的日子,不能自己触了自己的霉头啊!”
好吧!她认栽,服输,谁叫她不是穿到后世去,而是穿到了古代来呢。
入乡随俗还是要懂得的,免得被人认为异类自讨没趣。
不过,她打听一下还有多久到总不为过吧。
于是,她便问道:“这是到哪里了?还有多久能到啊?”
“回郡主的话,已经到了长理街了,再穿过最后一条大街长悦街便往九皇子府去了!”
喜娘的话刚说完,就听见里面一声沉闷的敲击声音,顿时担忧的问道:“郡主,怎么了?”
“没什么!”里面传出孟观霜闷闷的声音。
她怎么可能没什么,这时候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好吧!
难怪半个时辰的路走到现在还不到,敢情那个张扬的家伙是要带着她走遍整个京城三大街啊!
说好的吉时不能耽搁呢?耽搁了会不吉利的呢?
骗鬼的吧!
好吧,就是骗骗她这个外来的灵魂的!
孟观霜欲哭无泪,要是手上有个手机的话,绝对会打个电话给他,将他臭骂一顿,这是娶她为妻呢,还是在折磨她呢!
抱怨归抱怨,最后还得入乡随俗啊。
晃晃悠悠的不知道又过了多久,终于听到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鼻腔里呼吸到了火药的味道,孟观霜不由摸了摸脖子,悻悻的自嘲道:“幸好还在啊!”
接着,她又感觉到花轿这下是真的落了地了,而自己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想想还真是难为那八个抬轿的壮汉了,这一抬可是抬了近两个时辰,估计是累坏了的。
喜乐声似乎更加的响亮了。
轿门被连踢了三下,然后轿帘被掀开,有人拿着大红绸布的一端塞到了她的手里,并说道:“请新娘下轿吧!”
她当然也想要赶紧逃出这个狭小的牢笼啊,可是,此时腿脚麻得厉害,她哪里能自己站得起来啊!
孟观霜冒火的差点要直接掀了红盖头:大吼一声:老娘不嫁了!
但是,貌似还做不到这样洒脱,她只能龇牙咧嘴的小心挪动着已经麻木掉的臀部,磨磨蹭蹭的等着腿脚的麻痒过去。
“郡主?”喜娘见她还不出来,忍不住出声催了,“再耽搁,就耽误吉时了!”
他奶奶滴,许景玹带着迎亲队伍逛遍了三大街,你怎么就不说耽误吉时了?偏她就想要等着腿脚酸麻过去这一会会儿的时间,你就说耽误吉时,不是高低眼吗?
可是,悲催的是,她还是不能像往常那样随性的说出这样张狂的话来呀。
“让开,我来抱她!”忽然,一道清亮的声音穿透了喜乐声,直直的钻进她的耳朵里。
然后在她还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之时,就觉得红绸之下,一双有力的臂膀伸了过来,打横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