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赶忙欺身上前,虽说站在下坡处,但也比她高了半头,此时她仰着头,汪直正好面对着她的脸。
轻轻吹了气,解语又颤了几下,忽觉好似不痛了,只不过方才被磨了许久,想来是要微痛一阵子的。定是泪流多了,将那混进眼睛里的小石子儿给冲了出去,解语觉得舒坦多了。
站得久了,又是仰着头冲着汪直,解语脖子都酸了,站得也是有些乏。忽然,解语觉得唇畔好似触到了什么似的,心里一痒。
汪直只吹了几下,见解语好似没方才那么难受了,于是问道:“可好了?”
方才是她的唇,触到了他的下颌,轻轻的软软的。又有颊边的几绺碎发飘过来,在她的唇瓣与他的下颌间划过,如秋后的柳絮拂过。汪直靠近看她的眼睛,想寻到那作祟的小石子儿,好挑着眼皮儿叫它随着眼泪流出来,却仍是寻不到,
听了解语的话,汪直只好继续看她的眼睛,不知不觉间,也愈发靠近了。
不知为何,解语此时竟起了捉弄他的心思。眯缝着眼睛,可仍能看清汪直俊逸的面容,以及那挺拔的身子。
舒清江真是作孽,这么一个风华绝代的人物,因为一己之私,就叫他给坑了一辈子。不知汪直到底作何感想,解语是真心觉得可惜,自己这辈子虽不愿再去想情爱之事,但还是喜欢看美好的事物,包括美男。
幸好汪直只喜欢英俊小厮,解语觉得就算自己有些出格,他也不会往歪处想,只当这是亲人间的亲昵罢了。想到此,解语伸出手,竟轻轻揽在他的腰侧。
许是站得久了,腿有些酸了,抑或是觉得这般颜色放在眼前实在是可惜,解语仗着汪直不喜欢女人,就大胆地揽在他的腰侧。
他常年穿着披风,面容绝美,身上却看不出春秋来,此时解语将手揽上去,才觉得他结实得很。又有些不死心地,解语拿手上下蹭了蹭,着实感受到了汪直的轮廓,心里满足了些。
解语随意的动作,可苦了汪直。只觉得身子一僵,汪直脸上便是一红。好在解语装作眼睛还迷着,只闭了眼睛站着,若是被她瞧见的话,定能看到汪直有些紧张的神情。
汪直心里虽紧张,但到底还是紧张着解语的眼睛,又好好寻了寻,也仍不见眼里有什么。
站得久了,解语又是一直仰着头,方才将注意力放在汪直的腰身上,此时回过神来才觉得脑子发晕,竟是仰头久了有些迷糊。
头顶鸟鸣虫叫,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挤下来,恍恍惚惚在她脸上摇晃。
有那么一瞬的站立不稳,解语一下子前倾向汪直,额头就抵在了他的下颌上。靠近后,解语闻到一股皂角香气,混合着他的气息,闻着叫人心安。
虽说汪直生了一副好皮囊,但解语到底不是怀春少女了,自不会犯花痴。此时的她,之所以会不自觉地靠近,其实是感觉到那么一份心安。可到底不妥,解语瞬时就回过神来,解语自觉得尴尬,便装了头晕,喃喃道;“有些晕,眼睛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