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棠的亲娘,一转眼成了锦衣卫指挥使万通的大姨子,这实在是出乎解语的意料。本想着使了计策一个个的折磨了,如今看来却是不易的了。
万通是万贵妃的亲弟,万贵妃又是成化帝的宠妃,独宠后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解语此前还庆幸万安是个没良心的,这么多年来不顾这个私生女的死活,不闻不问,如今事情却是有了转折。
万安想抱万贵妃的大腿,自然是想尽办法攀关系,此前还硬拉着要认作万贵妃的子侄辈,如今有了这么个实打实的亲戚关系,他岂能放过。
于是,多年扔在外头的娇棠的亲娘,被接回了府做了姨娘,算是给了个名分。多年不管死活的私生女娇棠,也想起来了,还给这个便宜女婿封了京官,实在是虚假得很。
解语揉揉眉头,想到自己若是想败坏了舒家,恐怕是不易的。多想无益,解语只想着到了京城再说,事实上越接近权力中心,看着风光,其实越是容易一朝倾塌。
解语此时还是不得头绪的,眼看着舒家人都折到了泥地,却不想这一番变化,竟是有东山再起的趋势。
几日后,舒家人便打点行装启程了。解语跟着阮嬷嬷乘一辆车,娇棠带着茜碧乘一辆车,舒老太太带着舒锦绣乘一辆车,另有舒清江带了妹夫黄有才,如今的白丁一个,在前后跟着。
想起启程前,媳妇儿和母亲的小争执,舒清江便是头疼。此时途中歇息,舒清江便钻进了舒老太太的车子,装作看不到母亲的板着的脸,笑道:“娘,待进了京,儿子带您去宝顺儿楼吃一顿,听说那可是百年老字号,能去的都是非富即贵的。”
舒老太太一早就堵心,此番见了舒清江,爱搭不理地说:“受着气,吃什么都没味儿。”
舒清江见老母不依不饶,便硬着头皮道:“娘,这路上人多杂乱的,不请安就不请吧,你也不想着你儿媳妇抛头露面的,虽说都是家下,可一下了车免不了被人瞧了去,还是不妥的。”
舒老太太见舒清江对娇棠多番回护,气得转身扭过去,只剩个侧身给舒清江,带了怒气道:“成!你们都是金贵的,就我老婆子一个是不济的。不必请安了,今后也不必请安了。”
舒清江自是晓得舒老太太的心思,平日里觉得娇棠没什么本事,自是想拿捏就拿捏,此番娇棠娘家又起了,便想着更要打压一下,免得这个儿媳妇得了势就反上天!
舒家,一定要将媳妇治得服服帖帖的!
“你那妹夫呢!他也怕人瞧看!岳母媳妇都在这儿,他就没事人儿似的,是个死的!有娘养没娘教的!”舒老太太心气儿不顺,便拿女婿出气。
舒家女,一定得把夫婿治得服服帖帖的!
舒清江听了此话,心说这可是无理取闹了。不似在家,早午晚请安问好,这是在路上,虽说一路走官道,可也是风餐露宿的。
这个妹夫也算是尽职的,时时盯着路上,为着舒家人安危,哪还有时间请安。这些,舒清江都是看在眼里的,奈何这是自己的亲娘,便觉任何人都得顺着她,于是跟着道:“就是,待会儿儿子就去训他,娘您莫生气了。”
舒锦绣一直苦着脸,这么些年来,整儿母亲愈发难伺候了,就连自己这个自小受宠的也常遭了莫名辱骂。见大哥和母亲一唱一和,舒锦绣不依了,辩道:“这路上人前人后的,还不是有才忙活着,娘您怎还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