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沫摇头:“自然是不怕,只是它出现的时机太过于突然,这才被它给吓着了。”
“所谓,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可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又或者是做了什么事情瞒着本宫了?”确定她的脉象无碍后,离青便放下手,帮她把衣袖拉好,再次端起刚才没来得及喝茶杯放在手里,抬眼定定的看着她,眼神幽深无底。
苏清沫脸色无异,只是看向他的眼神透着种种的嘲讽:“要论起这亏心事,恐怕您堂堂国师大人做的最多的吧?”
离青闻言面部表情瞬间一变,眼神漆黑一片,他在得到如今的地位与权势的道路上自然也不乏做一些违背良心的事情。
当可以选择牺牲一小部分的人去达成他所定好的要求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做出选择。
哪怕他知道这个世道上会有因果报应,他也依旧会下令让他们去执行。
一将功成万骨枯,没有任何战场是没有牺牲品的,有些牺牲也是必须要的。
他只能尽量把牺牲的力度减到最低,用最小的牺牲打开更大的局面。
他离青不是个大善人,但若可以选择,他又何尝愿意如此?每做出一个决定,他都是一个人待在书室中,彻夜为那些人做一场往生的法事,这些事情又有谁知?
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人对他的看法,可为什么就连她也不能理解他?也要用这种嘲讽的眼光来看待他?
亏心事?呵呵……真是讽刺。
离青没有再看她,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挂着一抹浅凉的笑起身离开了。
苏清沫有些诧异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一阵风吹进屋内,他站在门口,迎风而立,看着外面的星空,略显冷冽的寒风把他披在肩头的长发和一身雪云锦的长袍衣摆吹的飘动了起来。
只单单就这一个背影便尽显苍白孤单,萧瑟寂寥。
直到他迈出了房门,守在外面的青一再进来把房门带上,苏清沫这才皱着眉头收回视线。
看着桌上他刚用过的那只白瓷茶杯,惊异的发现原本应该是光滑白净的杯体,此刻却被道道细细的蜘蛛纹路给布满。
她抬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啪!伴随着几声细微的清响,那杯体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龟裂开来,接着化成一堆碎沫与茶水掺杂在一起。
苏清沫在心里啐骂了一句:尼玛!生气就生气,拿杯子出什么气?不知道这种杯子很贵的么?
再看了一眼那堆碎沫,也不管它,直接起身吩咐人把洗漱水端进来。
想那么多做什么?还是赶紧洗洗睡吧。
结果守在门外的青一竟是回了一句:“王妃,主子早有交待,您的一切洗漱用具都得由他亲自过手才行。如今主子没有发话,属下不敢逾越。”
气的苏清沫直拿眼瞪他,可青一愣是摆出一张无辜的脸面给顶住了。
苏清沫只能罢下阵来,转身进屋把门啪的一声关上。
一边脱自己的外衣一边碎碎念:“哼!你牛什么牛?生什么气?难道就指你说我,我就不能说你么?谁长到这么大没有做过一件亏心事?他犯得着气性这么大么?老娘我以前一个月不洗漱最后不也没被脏死,就一天不洗能咋滴?”
苏清沫气汹汹的躺在床上,鼓起一双大眼睛瞪着上方,脑海中离青离开的背影又一次浮现在她的脑海中,气的得她抬手重重的捶打了一下被子。
随后闭上眼睛念叨了一句:“睡觉,睡觉,睡觉!总想他做什么?他与我有什么关系?明明就没有关系的好不好?那就是个小气鬼,喝凉水的家伙!”
这时门外却传一道熟悉的声音,那声音有些小,苏清沫没有听清,可心跳却隐隐有加速的症状。整个心房被一股莫名的情绪所充斥着。
接着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随着脚步声渐渐接近,苏清沫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跳的越发的欢快了。紧闭着的双眼,心中不停的想着,这都晚上了,他不去接着生气,然后睡觉,他来她房间做什么?
“起来吧,本宫知道你没睡。”离青把手中提着的一个木桶放在一旁,一手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热水来到床榻前看着她那双因紧张而紧闭的眼睑,一看就知道是在装睡,心中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同时也暗骂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跟她一个小女子如此计较,被她说两句也不会掉块肉。
苏清沫没有睁开眼,而是动了动身体,侧过身面向里面继续装睡。
离青见了,眼中闪过一抹无奈,他叹了一口气:“行了,是本宫错了,本宫不应该那样说你。亏心事谁没有做过,在如今这个世道上,估计也就只有咱们这未出生的孩儿才是最干净纯洁的。所以你也别再生气了,赶紧起来洗漱好了再睡,这样也能睡的舒服些。”
躺在被子里的苏清沫闻言动了动身子,却依旧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离青见此拧着眉头,他都认错了,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难道还不够么?可自己从来就没有哄人的经验啊。
想起以往在青楼里所见识过的场面,那些去寻欢的男子通常都只用一句话便把那些女子给哄的喜笑颜开。
那他……想着那句话,离青的脸色微微扭曲了几下,嘴巴动了一半天才断断续续的憋出一句话:“宝……宝贝,你别生气了……你你是本宫的心……是本宫的肝……”
噗嗤!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被子中传来苏清沫的闷笑声。
听见她的笑声,离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