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责重则就饭食减半,在她的威胁逼迫下,自己早就习惯了忍让。

不过手被三嫂牢牢握着,方安和比以往更加要有底气,拼命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绝对不能给三嫂丢脸,三哥不在,自己可是要要成为家里顶梁柱的人!小孩使劲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眼里的怯懦已经消去了大半,操着清朗的声音道:“大嫂,是得好好教导一下子安,夫子曾教导‘一言兴邦,一言丧邦’,所以还是慎言的好。”

方安和话一出口,吴氏就愣在了当场,心里又惊又怒,惊的是这小子几天不见像变了个人似的,正色的脸没有半点畏惧,眼睛明亮,瘦的跟麻杆一样的身体站的笔直笔直的,完全没有以前那弯腰塌背的受气包的样,怒的是他竟然敢用这种语气对自己说话,出去几天就长了胆子还是老三特意教的?

面上不显露半分,林芸希在心里给小安和点赞,说的好,就这样让她们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

看她那个天天装好人的大嫂吃瘪,方妙也是非常解气,笑嘻嘻的接道:“看看安和这老气横秋的样,不过说的还挺对的,哎,这读书人就是不一样,说话都是一套套的。大嫂,大道理我不会说,但是三岁看小七岁看老,子香和子山也快到了年纪了,你还是多费心管教一下吧。”

说着看也不看吴氏的反应,直接拉着林芸希和方安和去了正屋,一回来就碰到这事可真够闹心的,这院子还跟以前一样乌烟瘴气的,真是憋闷的一刻都不想多呆啊。

吃过晚饭,吕氏正摸索着纳鞋底子,方妙一进屋就皱起眉嚷嚷道:“娘,这么黑了怎么不点灯?”

见她们三人进来,吕氏放下手里的针线扶着墙就要下地,林芸希赶紧上前几步扶住了她,屋里光线暗,要是不小心摔倒可了不得。

瞥到一边纳到一半的鞋底,一看那大小就知道是给她俩哥哥的,不过应该是大哥的吧,以她大嫂那精明性子,能让二房占到半点便宜才怪,方妙皱着眉开口道:“晚上光线不好就别干针线活了,还舍不得点灯,仔细手给扎着了。”

早就习惯了她这个老丫头的快嘴,吕氏沉默不语。

在方妙和林芸希的帮助下,油灯终于点上了,但也只是多了点昏黄的光,范围不大,只能看个大概。分家以后吕氏面容清减不少,神情也有些萎靡,一脸的疲态,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你们过来了,在那边过、过的怎么样?”

方妙和小安和一走,家里少了俩劳力立刻就乱了起来,本来吕氏身体不好一直都是休养着的,老大媳妇也口口声声的让自己好好歇着,但是每次看到子香因为喂鸡喂晚了或者地没扫干净挨骂罚站的,她心里总有些难受,所以慢慢的也就接手做了一些事,本来做些轻便的事倒也不会太累,但不知怎么的手里的活计越来越多,最近就有些吃不消了。

而且分家以后的饭食也较之前差了很多,每次子山小声嘟囔吃不饱的时候,老大媳妇总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吃、吃、吃,就知道吃,粮食还没下来家里哪有多余的米,想要吃的就去找你三婶,人家现在可是白得了个大宅子呢,二三两银子盖个砖墙,多牛气啊,二三两够买几百斤的白米呢,要不你给他当儿子去吧……”

虽然没有当着自己的面骂,但吕氏心里也是不痛快的,这几日老二媳妇也天天在她耳边念叨老三媳妇怎么怎么花钱,本来吕氏对分家的事情心里就有个疙瘩,加上祖宅赔给了别人,这些乱七八糟的都只能算到老三媳妇身上,心里有了怨气,自然给不了什么好脸。

林芸希又不傻,自然也觉察到婆婆的冷淡,在心里叹了口气,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说道:“娘,前阵子因为忙就一直没来看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暂时还死不了,劳烦你惦记了。”瞥到桌上寻常见不到的东西,吕氏心里更不是个滋味,觉得老三家的帮娘家骗了方家的宅院,才能有了这些闲钱,与那个大宅子相比,这点东西实在有点像大发要饭花子,思及此处,口气就带了点气。

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可真是不太好,林芸希低着头默默听着,没有再说什么,吕氏跟她大嫂和二嫂不同,毕竟是方岁寒的亲生母亲,就算拿自己撒气自己也是半句话不能多说,反正分了家也不住在一起,多说几句自己也不会掉一块肉。

她娘突然对三嫂这么冷淡,方妙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她那俩好嫂子肯定吹耳边风来,她三嫂一个儿媳妇不能多说什么,她这个当闺女的可没有那么多规矩,当下便嘲讽的说到:“娘,这又是谁给你灌了迷糊药了?我三嫂可是真心实意的来看你,怎么就惹你不高兴了,你也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谁天天算计你这个那个半点都不替你着想,别天天就听别人瞎说。”

方妙一向都是这么说话的,吕氏也知道她是个暴烈性子,但是听到她处处维护老三媳妇这个外人对两个长嫂出言不敬,就有些迁怒了,伸出手指着方妙的鼻子怒道:“因为家里你最小所以向来没大没小家里人都迁就你也就算了,现在一直偏帮外人是怎么回事,人家给你两天好脸色再给你两口好吃的,就把你拉拢的这么死心塌地?你大嫂和二嫂再不济进了家门这么多年也没少照顾你,这么忘恩负义的话你也说的出口,你到底是跟谁学的?”

言下之意就是林芸希教唆的方妙。

方妙被她这个识人不清的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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