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浪忍了多日,这时到底没忍住,眼看到了饭点,车子在半路猛转方向盘,朝着千锦汇去了。
他去的时候,大部分包房已被预定,客人都还没到,姚子绮处于待岗状态。
为了能更好的进入工作状态,姚子绮一般都会提前做准备工作,她领着水壶走在长廊上,不料,远远瞧见邬浪。
长廊尽头,他步履沉稳,跟着大堂经理身后,大堂经理走在他右前方,不时回头同他说话。
邬浪表情淡漠,神色内敛,偶尔点头回应。
姚子绮想了许多种再见面的场景,也想了许多种表达歉意与谢意的方法,可他一直没来,不曾出现,慢慢地,她都以为他不会再来了,当她将所有的想法一并抛弃后,他却又这样凭空出现,她愣在那里,不知应当如何反应。
长廊吊灯与壁灯都亮着,照得人面目格外清晰,邬浪微黄的发梳得整整齐齐,白衬衫干净服帖,像个绅士一般不时露出适宜的笑容,几分疏离,几分可亲。明明看见了她,却视若无睹。
她拎着水壶,识趣的退至一旁。
他全身心投入到经理的汇报中,越过她时,连余光都吝啬给她。
多次的无视她也像是习惯了,既然他无所谓,那她也不用再纠结就是了。
当晚邬浪的包厢点了两个服务生,姚子绮并不在列。
邬浪在千锦汇的应酬忽然多了起来,一连几天都是如此,碰见了,他视她如空气,她习以为常,通常是能避则避,能躲则躲,尽量不出现在他面前。
但不知怎么搞得,就像见鬼了一样,她躲到哪都能不经意间与他碰个正着,哪怕上个洗手间也是如此,明明她都已经躲到公共洗手间去了。
有时候她都忍不住想他是不是故意的,可又一想,他故意干什么呢?真要见点她就是了,再说他日理万机的,哪能无聊到那个地步,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作多情起来了。
姚子绮真是受够了这样的日子,好不容易那天邬浪终于没来千锦汇,她被指派到观澜厅,因为是熟客,已经没那么拘束了,大家有说有笑的,不知是谁说了则笑话,引得大家哈哈大笑,她也没忍住噗嗤一声,跟着笑起来。
这时包间的门忽然开了,推门的人姚子绮认识,是太子精,不由向他身后看,邬浪果然就站在他身后,面无表情,听见笑声朝里看了眼,她站在正对门的位置,抬眼便与他深沉的视线撞个正着,她没来由一阵心虚,还没有所反应,就听太子精道:“不好意思,弄错包间了。”
插曲来得快,去得也快。客人们的心情没受到影响,但姚子绮就不同了,总觉得邬浪刚刚的眼神奇怪,但怎么个奇怪法又说不上来。
门一关上,邬浪的脸彻底变了颜色,铁青的,目光含怒,走着走着手机忽然想起来,他没看来电显示,砰一声就将手机砸了。
邬浪的火发得莫名其,也不知道是气姚子绮没心没肺,还是气他沉不住气。他花功夫救她,她怪他多管闲事。要不想让他多管闲事,她好歹机灵点,有点眼力劲,蠢得跟头猪似的往人家枪口上撞,她怎么好意思不让他管!他装作不认识她,她居然真的就当他是陌生人,为了她,他失了那么重要的一块地皮,她都不知道感恩的吗?古代不还有以身相许这个词吗?当陌生人也就算了,她居然还敢躲着他,掐着点算准了他来她就走。他不点她,她还真不知道进来,他特意让人将包房的门开着,她从门前来来回回无数次,就没一次往里看的。
他气得本不想再来,可半道又气不过,结果一来就听见她在包间里笑得春花烂漫。他让太子精去开门,果然就见她眉飞眼笑的站在一群男人中间……
邬浪越想越气,胸腔里一团火,噼噼啪啪燃着。许久后才喊了太子精上前,也不知说了什么,太子精点头如捣葱,应着回了千锦汇。
次日姚子绮上班最早被人点名,得知了包间号,她赶在客人没到之前,进去准备,一切准备妥当后,就只等着客人到席。
预定时间是六点,六点半客人还没到,这样的情况是常有的,偶尔会有堵车等意外情况发生,酒店通常还是会将包间替其保留。可七点的时候,客人依然没到,子绮去前台问,前台只说打过电话了,正在路上。她又只好回包房继续等。八点的时候,她告知领班,领班只说人家已经提前付款了,到不到,什么时候到,包房都是一个晚上。
姚子绮愕然,“那我还要守在那里吗?”
领班理所当然,“你不去守着,客人要是来了找谁?”
姚子绮悻悻然回到包间,偌大的室内空无一人。
千锦汇除了固定工资,客人一般都会给小费,数额不等。如运气好,一晚上能服务两三个包厢,收入相当可观,本以为这单是开门红,结果成了闭门羹,不仅阻绝了她服务其他包间的机会,还耽误了她挣小费,姚子绮无限哀怨。
酒店有酒店的规矩,她没带带手机,包厢倒是有电视,可不能看,想找点事做打发无聊也不能,因为得随时备着顾客来。她闲不住,在里面来来回回踱步了一晚上,直到酒店熄火打烊,也没见到包场顾客的影子。
第二天亦是如此,她又早早被人点了名,还是那个包间,还是那个时间点。她还当是那人昨天有事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