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子绮醒来的时候,天蒙蒙亮,月牙似的青白。

她睁开眼,神情恍惚,映入眼帘的东西,好陌生,欧式吊顶、水晶灯,这样华丽--

她猛地坐起身,骨头像散架了似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嗯了一声。因为起得太急,血液一阵上涌,她头痛欲裂,下意识轻柔太阳穴,不过两下,整个身子都怔愣住。

洁白的羊毛地毯上,她竟然一丝不挂。

换句话说,也就是她光着身子,在地毯上睡了一夜。

下身传来的异样过于强烈,她几乎是立时就想起了昨晚,她压着他,他拥着她,四肢交错……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像被植入了她脑袋里,清晰无比。

姚子绮十分不愿意承认那是真实发生的,可眼前的景象又逼着她不得不承认。

冻了一夜,她这时才感觉有冷意,双手环胸,扭头朝外看。落地窗距离她十分近,窗帘没拉,她可以一眼望尽纪安市的初晨,一栋栋高楼静谧的矗立在灰白的苍穹之下,光秃秃的树枝平添几分萧条。

离她不远处是一张大床,铺着精致的被褥,被褥之下一道人影占据了大半个位置,面对着落地窗,从她的角度,正好能清晰的看见那人的脸。

那一瞬的感觉无法言喻。

闯进她视野的不是别人,正是邬浪。此时他睡的正香,如玉的面庞比往日添了几许柔和,少了一份桀骜的狂妄。她第一次发现,这男人的睫毛长的不可思议,齐刷刷地,跟两把小扇子似的。

她都还没准备好,邬浪有感应似的睁开眼,不期然,两双眸子就这样对上。

姚子绮轻啊一声,捂得胸更紧,紧张的模样,在男人眼中多少显得可笑。

邬浪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过,上的女人比穿得衣服还多,自然见过事后呈现出的各种面孔。他要她前,没要求她是处,要她之后,没见她落红,他用丰富的经验分析,她那样的生涩不像装的,可理智又告诉他,这年头chù_nǚ大概也只能幼稚园里去找了。

男人那种轻佻的眼神,就像一根刺,毫无预兆地刺在她心头,她恍然背过身子。

邬浪嘴角勾起一抹轻笑。他这样的平静,这样的理所当然,反倒显得她小家子气,有些小题大做了。

姚子绮背对着男人,自然看不见男人的表情,现在她只想找个地洞钻,哪怕狗洞都行,这种懊悔也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她声音涩涩地,“你背过身去!”好歹得让她穿上衣服。

身后没有动静。她疑惑间扭头,不成想,就这么毫无准备跌入他一双幽黑深邃的眸子里……

女人的背脊挺得笔直,他犹记得她腰身的那份细腻与娇软,狭长凤目中的颜色逐渐浑浊。

姚子绮心头骤跳,脸红得不行,他那神情轻易就让她想起昨晚的片段, “你背过去!”

邬浪从来不是言听计从的男人,动都没动。

两人视线相对,谁都没说话。

须臾,邬浪嗤一声,“你哪里我没见过,摸都摸腻了。”话说的这样轻浮,也不管她承受不承受得住。

她转回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眼底有氤氲腾起,也对,昨晚,本来就是她主动的,这会又矫情个什么劲呢!

她站起身,因为房间整个铺了地毯,赤脚走着也不觉得冷。到底放不开,她双手还胸着从从他床前走过,近乎惨白的脸色,让他心头一阵异样。

经过昨晚激烈的一战,他们的衣服散得到处都是。

“衣柜里有衣服。”他手撑着脑袋,声音懒懒地。

她仿若没听到,一手捂胸,一手去捡地上的衣服,刚弯下腰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没有停止的意思。

她早料到了,大冬天里,她体质再好,也扛不住这一夜的受冻,中央空调温度再高和也比不上被子来得温暖。

许多年后,每当姚子绮想起这一幕,内心还是愤怒不平,这男人真是混蛋得彻底!

邬浪却未觉不妥,只是双眸逐渐明朗,他大大方方掀开被褥,光着身子经过她面前时,恍若无人。

她心里一紧,无意间捕捉,让她面上火烧似的疼。

浴室关门声想起,她才彻底放轻松,没找到内衣,也顾不上了,把衣服一件件往身上套,穿戴整齐后,找了半天还是没找到内衣,不穿问题不大,可总不能丢在这里。

浴室里哗哗的水声戛然而止,邬浪哗啦拉开磨砂玻璃门,紧实的身上穿着灰色浴袍,一条细带在精窄的腰间带了个结,显得身材出众,肌肉勃发。他微黄的发湿漉漉地,手里拿着条毛巾,胡乱擦拭着,看见她着装整齐的弯着身子站在床头,神色怪异的睇她。

她张了张口,也不好解释是找内衣,索性直起身子不说话。她哪里知道,她站的位置恰恰放着他的钱包,翻找的动作落入他眼中无法不起疑。

邬浪径直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姚子绮看见里面齐刷刷一排排衣服,应有尽有。

他一边擦头发,一边从里面挑出衣服,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姚子绮十分尴尬,也很难堪,毕竟是她的第一次,她不指望能从他口中听到宽慰人心的话,可他那样随便的态度还是伤了她的心。所以说,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真对。

“那张卡,”她艰难的开口,“多少钱,我还给你。”当时他出手阔绰的帮她赢回了面子,她心存感激,可现在想真心疼,一个月上班没几个钱,男人出轨了,她不要索要青春损失费算是大度了,谁听过赔了男人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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