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着说:“哎,说起那高考,我就满腹牢骚。”
“什么牢骚,发出来看看?”林霞回答道。
“对于学习来说,尽管我很努力,理科却越发强烈地成了我致命的软肋,会考拿毕业证,文科全部拿a,理科却全部拿c,理科虽一次性过关,但纯属险过。我讨厌理科,就像老鼠讨厌猫、就像航海家讨厌暴风巨浪。恨透了那些死气沉沉的公式、定理,恨透了那些眼花缭乱的几何图形。数学是要加入高考的,一科考砸,满盘皆输呀,我已经很用心了,我也想把它学好,可看到那些眼花缭乱的数学题就不知不觉打起瞌睡来,每次都在数学题和瞌睡之间,混战不休,非常痛苦,就差没有头悬梁锥刺股了。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文科要考数学?数学对于文科生来说有什么多大的作用?在这个分工日益细密的现代社会,需要的是高精尖式的人才,所谓的全才那只不过是某些教育家不顾现实的一种幻想。打造的全才就像把一块四方形的铁块被磨成了一块薄薄的刀片,就如刮胡子的刀片,看似四面都锋利无比,实用中却脆弱不堪,稍有不慎就折断报废。再看看那些实用的工具,菜刀为什么只磨锋利一面,如果把菜刀全部磨薄,看似四面都锋利无比,却变成了刀片,那样能切菜么?斧头、镰刀、锄头,针……这些实用的东西都只在一面尖锐,都隐着着这一简单的道理。而这些道理却被尊称为国考的高考所违背,实在不可思议。”
林霞安慰似的说道:“国家教育制度就这样,我们也没办法,改变不了就只有适应了,再说不管数学对实际生活作用大不大,多学一点东西装在脑子里不烂不臭的也没什么坏处,就算你的兴趣不在数学上,以后不朝这方面发展,学一点其他方面的知识也可以扩宽视野呀。”
“我虽不赞同完全不学其他类学科,但至少高中数学这种对于文科生实用性很小的学科不该出现在决定学生命运的高考中。所谓学以致用,如果只是把人培养成那种看似面面锋利无比,却无实用的装饰品,是不是有违教育的初衷?所谓的天才是在某一方面突出,牺牲其他方面为代价,是以其他方面都是盲点的状况下凸显出来的。爱因斯坦、豁金等在科学界叱姹风云的人物,生活几乎不能自理,我们能说他们是傻子么?如果让泰戈尔去种田,让牛顿去写诗,让达芬奇去搞科研,让希特勒去搞慈善维护和平,让鲁迅去做运动员参加奥运会,让孙中山去做音乐家开办个人演唱会……如此这世界将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虽说如此,但目前中国的国情也许你是知道的,我们只有达到教育制度的硬性要求才能上大学呵,上不了大学,没有文凭将是寸步难行。”
“我看现在中国的高等文凭成灾泛滥,考核制度本身存在问题,逐渐成为一种地位的象征,一种华而不实的装饰品,一种录用晋级的必备物品,是敲门砖,是保险柜的钥匙。是拿人去做事呢?还是拿文凭去做事?我想不明白这黑白颠倒的逻辑。”
“那你认为怎么样是最理想的?”
“我认为最理想的文凭获得方式应是考查其对社会做出的贡献程度以及在现实中成就大小,而不是一两次试卷考试在纸上谈兵就算通过。你看当今某些院士白吃白喝纳税人的钱,成天高谈阔论做不了实事,连篇论文都抄袭别人的,纯属是尸位素餐的废物,中国养着这样的废物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当今有点奴性化的教育和漏洞百出的考试制度,重文凭的光环,轻文凭所真正应具备的实力。如此的教育制度和社会风气,会让这些所谓的考试变成当年的八股文,坑杀人才无数,制造庸才成堆。
教育的目的在于作用于实践,创造出实际的价值,不是闭门造车;所有的知识来自于实践,作用于实践,不是凭一纸空文招摇撞骗。如今的考试制度太片面,就像筛子过滤细沙,细沙固然可贵,然而你可知粗沙里还混有较粗的黄金?黄金不该用细筛筛选,而如今这一层一又一层的考试就只是用筛子筛,而且一层比一层密,把较粗的黄金筛淘汰了,筛出了一堆又一堆细沙,我被这种筛子式的考试制度砍杀得丢盔弃。”
林霞无奈地摇摇头说:“目前这种大环境,是我们所不能改变的,还是现实点吧。抱怨是没用的。其实你考得也不是很差,勉强可以了,还是学校前几名呢。”
“尽管考学校前几名,但毕竟我们那所学样是差校没多少竟争力,走出去经高考成绩一比较才感觉自愧不如,感觉自己是一只井底蛙。高考成绩出来,数学才考三十几分,文科考得再怎么好也不能突破高分,这就像跟别人比赛跑,断了一条腿一样,加上英语也不咋的,就若双腿残废,别人跑,我用爬,这怎么和别人竞争呵?”
…………
我们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谈着,沿着安静的街道两旁的人行道一边谈着,一边散着步子,在街上绕了好大一圈才回到学样。林霞跟我选了同一个专业,从此之后我们又成了大学同桌,刚开始进入学校,一切都是陌生的,只有彼此感觉熟悉,我和林霞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亲切感,在此基础上我们越来越亲近。
此后的每天早上我和林霞都早起,先锻炼一会,呼吸一下清晨的清新空气,然后就穿过林间小道,来到江边,这儿是用大理石砌成的台阶,台阶被一棵棵大树的绿荫遮住天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