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丰离这么一句准话,懿贵妃总算是松了口气,今晚跟丰离搭话的目的也算达到,陆续的人都到齐了,懿贵妃也止了话题,前来的妃嫔纷纷与她们见礼,丰离与懿贵妃点了点头,丰离指了一旁的位子,与懿贵妃一同坐下。
只是才坐下,却听到一声高唤,“皇上驾到,太后驾到!”
明黄的鸾驾行来,连同着盛装的太后,及那诸多朝臣,太子及诸位阿哥,细细一看,亦以看到其中夹杂的几位蒙古王爷,阿木尔还冲着丰离打了个眼色,丰离微微一笑,更多的目光在最尾的最小的丰恒身上。
“皇上吉祥,太后吉祥!”丰离作为后宫之首,不得不站在首位,领着那一群参差不齐的妃嫔和诸阿哥福晋见礼,康熙上前一步,直接着丰离扶起,方道:“平身。”转过身与诸人道:“各位远道而来的贵客,都且入座,只管大口喝酒,大块吃肉。”
“有皇上之言,那臣等可就不客气儿了。”一声粗犷的男声爽朗地回应,康熙摆手道:“不必客气!”
牵着丰离手,便已经走向了上座,太后有些尴尬,却带着更多妒忌地盯着丰离与康熙交握的手。直到她身边的楚嬷嬷低声地将她唤醒,太后才注意到,懿贵妃等人正等着她入席。
康熙的龙椅置于居中,左为尊是太后,右为丰离,哪怕康熙对太后多有不满,然在这般重要的场合,有那诸多虎视眈眈的御史,康熙亦不能置太后颜面于不顾,连个座位都安排不当。
“怎么出来得那么早?不是说了朕让李德全去接你吗?”康熙与丰离低声地说着话,这也是趋着诸人入座的空隙,一会晚宴开始了,康熙纵是想与丰离说两句话都不能。
“李公公为皇上奔波,只是区区一场宴席而已,我自己来也无甚大碍。”丰离听到康熙所言。握着茶杯的手一紧,明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回答。“身子可还觉得不适?如若不舒服,便早些回上清宫休息。”
像是完全听不出丰离的拒绝,康熙依然关心地叮嘱了丰离。丰离深吸一口气,她真不习惯这样的康熙,似是无所求地待她好,哪怕她再冷言冷语,他也似乎全不在意。
“皇上。臣敬皇上与皇贵妃一杯!祝愿皇上与皇贵妃,吉祥安康,一世无忧。”就在丰离想要冷硬地再次拒绝康熙的关心,却有那蒙古王爷起身要与他们敬酒,阿木尔也站了起来,道:“说的好,我们都一块敬皇上与皇贵妃一杯。”
有阿木尔那么一吆喝,所有的蒙古王爷都一同起身,端起酒杯敬向康熙与丰离。康熙亦是叫好,端起了酒。丰离是盛情难却,尤其这些都是甚相熟的人。“多谢诸位。”
一杯酒一饮而尽,那些个蒙古王爷大声叫好,同时端了大碗的酒,干了。“皇贵妃海量,颇得当年端献大长公主真传!”
蒙古的汉子,佩服一个人自是打从心里头佩服的,尤其端献于蒙古经营三十余年,其威严震慑蒙古,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丰离容貌虽不与其相似,但其行事作风,多与端献相像。“这一杯,敬端献大长公主。皇贵妃,我们干了!”
哪怕端献已故多年,但依然还是有人记得她的,就冲着有人记得她,这一杯,丰离也是要喝的。
只是。刚才一杯酒下腹,丰离那打了胭脂的脸更染上了一层红晕,原就好看的双眸,眉波流转,康熙看得都要移不开眼。是以在那歌姬舞姬表演时,康熙更多的目光直落在丰离的身上,倒是丰离喝了些酒,便没有那么拘谨,瞧着歌舞的表演时,笑容亦多了许多。
“今日上的是梅子酒,皇贵妃若是觉得味道不错,可以多喝些,对身子亦有好处。只是酒劲有些大,皇贵妃要心中有数。”懿贵妃也是难得见到完全不一样的丰离,脸上再不是挂着那样疏离淡漠的笑容,白如凝脂的肌肤,娇艳泣血的红唇,懿贵妃不由地抚过自己已经需要用厚厚的粉儿才能掩盖的皱纹,不得不承认,她已经老去,而丰离却在最好的年华。
“梅子酒吗?可是懿贵妃所酿?”丰离似是想到了什么,那一年她与姐姐随端献初入京城,大年夜的时候,流舞偷拿了果子酒,趋她不备让她喝了一杯,她醉酒过去,那酒的味道确实不错,只是后劲强大,为此流舞可没少笑话她,道她连果子酒都能喝醉,那酒可是懿贵妃给的。
“是。臣妾平日里无所事事,又甚喜各种果子酒,便试着酿了一些,味道还算不懒,是以今日招待各位蒙古王爷,臣妾便拿来出来献献丑。”
丰离端起那飘着酒香的梅子酒,“懿贵妃过谦,这样的酒若只是献丑,那岂非让外面诸多自称大师的酿酒师傅无地自容。我并不喜欢饮酒,但这梅子酒,味道是极好。”
这是发自心肺所言,她不喜欢饮酒,不喜欢被酒精所惑,变得不清醒的脑袋,那让她极没有安全感。上辈子的时候,因对酒的抗拒,家里人要练她的酒量,却因她的不愿而放弃,于大清这二十余年,并没有什么人敢带着她喝酒,是以说来,这还是她第二回饮酒。
“皇贵妃若是喜欢,明日臣妾送些到上清宫。”懿贵妃正想着要如何与丰离接近,听到丰离说到喜欢梅子酒,立刻眼睛一亮。
丰离在舞姬中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心中的失落无法言语,再饮了一杯酒,丰离应道:“好,那我便向懿贵妃讨要些酒,懿贵妃要拿什么换,只管开口。”
从来不喜随意占人便宜的丰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