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县丞这样一个父亲,是绝不能允许自己的儿子半点冒犯自己的权威的。
贺峥连忙伸手把舒忱往后搂:“岳父大人,他……你别跟他计较。”
舒县丞没说话,脸色却因为贺峥的话而稍稍缓和了一些。
可舒忱却并没有就此住口。
他指着正院秦氏住的屋子,对舒县丞道:“我娘是怎么死的,我现在就去问问她——”
可他终究没有问出来什么。秦氏是不可能当着舒县丞的面承认自己杀了沈氏的,冲动之下的结果是被秦氏反将了一军。
“老爷,您看看这是对待嫡母该有的态度么?!”秦氏尖声叫道,似乎在用这种声音来掩盖她内心的别样惊慌:“我虽然不是他娘,他却也要叫我一声母亲,现在却指着我的鼻子,说我是杀了——杀了一个贱妾的凶手。”
“你住嘴!”舒县丞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而舒忱果然被这一声“贱妾”给刺激到了,要不是贺峥还拉着他,他几乎都要上去和秦氏撕扯。
秦氏被舒县丞训斥了,也不生气——她对舒县丞早已麻木了,只自顾自说着自己想说的话:“老爷,妾身有一句话不知——哈,妾身有一句话要说。”
“沈氏没了,按理说她名下的东西便该给她的儿子。可是——可是舒忱现在一来是个出嫁子,二来嘛,他一个商籍的,名下是不能有田地的。这沈氏的东西放在他那儿,怕是不合适了吧。”
秦氏面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我想着,咱们家里那么些孩子,沈氏也算是他们的庶母,这些东西咱们府里合该收回来充了公,这转眼几个小的也该成亲,大郎也该去书院了,哪里都要用钱呢。”
大朗是舒忱大哥的儿子,舒县丞和秦氏的长孙。
秦氏这话音一落,舒县丞和贺峥都像是在看疯子一样看着她。
舒忱冷笑道:“原来——原来你是为了那点东西?你早说,我都给了你,你何苦害我娘性命——”
秦氏抿了抿唇。“你娘怎么死的我不知道,只是她既然死了,有些事就不得不办——那些东西我劝你还是及早送过来,不然待那日有人告发——”
秦氏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不单是你,你身边那个姓贺的,都得受到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