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夜深了,俩人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心里期盼着不要再有敲门声了,这一夜最好安安静静的过去,也许真的是祈祷起了作用,从天黑一直到了夜里两点来钟竟然真的没有再有敲门声响起。
“广山,它是不是不会来了?”我妈小声问道,至于它是个什么东西,我爸妈都不知道,反正一说到的时候,心里就有些发麻。
我爸看着一脸困倦的我妈,十分心疼,月子还没过去呢,就没消停过,关心道:“你困了,就先睡吧,有我盯着就行,有二龙的符箓,不会有事。”
我妈犹豫了一下,可实在是太乏了,就点点头,合衣躺下了,没过一会儿,就发出微微的鼾声。
我爸给我压了压被子,感觉自己有点困,就伸手拧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精神了一些,强打起精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爸也撑不住了,眼睛都睁不开了,哈气不断,顺着窗户看了一眼外面,天色已经从漆黑变成了深蓝色,经常早起的人都知道,那是快天亮的征兆。
想到这一夜终于快要度过去了,我爸心里不由得放松了一些,朦朦胧胧之间,就隐约听见了敲门声。
我爸吓的一激灵,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我妈也被敲门声惊的醒了,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在想,都这个时候,那个东西竟然还是来了,心头也不由有了疑问,因为我老舅告诉过他们,白天不会有事,可这眼看着天就要亮了啊。
还没等我爸妈反应过来,屋外就传来了声音:“广山,快开门啊。”赫然是我们村村长,也就是我二爷爷的声音。
我爸愣了一下,然后赶忙下了地去开门,一边问道:“二叔,有啥事啊,你咋这么早来了?”
等拔开外屋门的插销,门刚裂开一道缝,一阵刺骨的冷风吹了进来,我爸狠狠的哆嗦了一下,忽然想起我老舅的嘱咐,晚上决不能开门!
等推开了门,我爸愣住了,因为门前空无一物,根本没有二爷爷的身影,还没等我爸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只有我爸膝盖高的矮小模糊的血红色影子突然窜进了屋子里,然后一眨眼就进了东屋,紧接着就听到我妈的一声惊声尖叫,饱含着浓浓的惊恐。
我爸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整个人都蒙住了,心里头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完了,虽然他没看清那个血红色的矮个子是个什么东西,但是不难猜出,那正是这些天来天天敲门的怪物。
在我爸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大门外走进了个蓬头垢面,胡子拉碴,一脸风霜的男人,不正是三天前离开的我老舅?
我老舅看到我爸站在门前,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虎吼一声,像是一阵风一样冲进了屋子,然后接着就是我二叔的一声爆喝,随着砰的一声,就是一声短促的让人感觉牙都要酸倒了的刺耳嘶鸣声。
我爸终究没有看清那个矮小的红色影子究竟是什么,可是我妈却看得真真切切。
在我爸去开门的时候,她刚起身,就看到一个红色的影子窜进了屋子里,直接扑向了炕上的我。
我妈后来回忆说,那是一个小男孩儿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三四岁左右,全身是近乎透明的血红色,更让她惊恐的是,这个怪东西像是被时狗啃过的破布娃娃一样,全身皮肤都溃烂了,翻卷出里面红的白的,还有血红色的眼珠里全都是疯狂和嫉妒。
就在这个小怪物要扑在我的身上的时候,我老舅也冲进了屋,张嘴就是一声吼,声音十分的大,震动得房梁上的灰都洒落了下来,同时那个小怪物像是被我老舅的吼声吓到了一样,僵硬了一下,扑向我的速度也慢了一丝。
我老舅抓住了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一抬腿横扫过去,堪堪用脚尖点在了那个红色小怪物的身上,竟然直接将小怪物给踢飞了,从窗户飞了出去,消失不见了。
我妈看着红色小怪物被踢向窗户,然后从窗户飞了出去,可是离奇的是,窗户玻璃却一块也没坏,只有玻璃上留下了一滩红色的液体,像是血水一样,缓缓淌了下来。
此刻的我老舅下巴上的胡茬子结着一层厚厚的冰碴,眉毛和眼毛也都挂着霜花,他看了一眼惊恐未定的我妈还有惶惶的进了屋子的我爸,严肃凝重的说道:“姐,姐夫,我已经弄到救我大外甥的东西了,我们必须得尽快,这是一头怨婴,比我想的要麻烦,我刚才的一脚吓不住它,它肯定还会回来的。”
我爸一脸后怕,听到我老舅有办法了,一拍大腿:“二龙,你说咋整吧,我和你姐都听你的,要不是你回来了,就坏大事了,都怪我,哎,这小怪物太狡猾了,竟然学我二叔的声儿,把我骗了。”
我老舅扑打掉身上的雪沫子,摇头道:“姐夫,你们听到的老李二叔的声音根本就不存在,其实是它在迷惑你们,幻想自己听到了,但这不怨你,这头怨婴,有些气候了,也难怪那个出马的黄家二大娘吓跑了,就算是她祖宗黄三太奶出手,恐怕都不一定能制住它。”
等到天亮了,我老舅给我爸我妈安排起了活,让我妈找了两张大红纸,然后剪小男孩图案的窗花,越像越好,要剪四个,这对手巧的我妈没有任何的难度。
然后他从皮夹克里兜掏出一个布口袋,扔给我爸,让我爸把里面的东西洗干净了,用菜刀全剁碎了,然后煎熬成一碗汤药。
吩咐完我爸我妈活计后,他自顾自的回到东屋,先是逗了逗已经恢复了精气神的我二姐,又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