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从刘七巧的房里出来,顿感身上的担子一轻,只喘了一口气道:“倒是没想到她会跟我说这些,我原还当她是怕我怠慢了他儿子的满月酒,特意喊了我去问话的。”
银红方才在外间的时候,连翘早已经拉着她说了半天的话,又给了她几样小首饰,虽然确实是平常丫鬟们爱戴的款式,但都是刘七巧的意思。这会儿听赵氏这么说,只开口道:“其实奶奶和大少奶奶那些事情,也过去好一阵子了,依奴婢看着,当时大奶奶兴许只是无心之失,说起来,大奶奶的出身摆在这边,就是这么一个大大咧咧的人,哪里像奶奶这样,什么事情都想的面面俱到、妥妥贴贴的。”
赵氏原本听银红给刘七巧说话,心中还略狐疑,后来又见她话锋一转,直接夸起了自己,倒是有些受用了,只笑着道:“你说的也有道理,终究是我太高估她了,即便是王府的义女,她毕竟还是个平民出身。”
刘七巧送走了赵氏,也在椅子上坐累了,连翘只将她扶上床躺着,问道:“奶奶请二奶奶过来,说了那些话,省了她那么多事情,为什么还要赏她身边的丫鬟呢,奴婢倒是不太明白了。况且,若是奶奶要赏东西,大可光明正大的给,何必还要奴婢担这个虚名呢。”
刘七巧只笑道:“看着你平时挺聪明的,怎么这时候也这么实诚呢?你给银红的那些东西,瞧着不过就是普通首饰,可难道她不明白,你一个丫鬟,也没多少体己钱,哪里有这些东西呢,不过也是我赏的罢了,如果她是个聪明人,自然就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如果她是个笨的,那就全当我判断失误了。”
紫苏一边听也一边点头,只蹙眉道:“这些弯弯绕的东西,让我可不懂,别人给我什么,我只管收着,还去想别人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吗?”
刘七巧见紫苏这样子,只笑道:“所以也没人送你什么不是?别人一看你就是一个油盐不进的样子,不过也是,主要是我这个主子不争气,没让你们在大家伙面前够体面。”
紫苏闻言,只笑道:“奶奶怎么不争气了,远的不说,就说近的,给杜家大房一举得男了,那就是大大的争气了。”
刘七巧笑道:“嘴巴倒是比以前会说了,肯定是跟绿柳学的。”
这时候绿柳正巧从外面进来,听了这话,只笑道:“你们又说我什么坏话了?我可是听见了。”
紫苏忙道:“我们能说你什么坏话呢,还不是夸你聪明伶俐,能说会道呢。”
刘七巧见绿柳脸上稍稍有些异样,听了这话也没笑开,便只问道:“怎么了?难道王府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绿柳只叹了一口气道:“正是呢,大少奶奶的孩子没保住,太太这会儿正伤心呢,世子爷也回了王府,老祖宗听了这消息,已经气的旧病复发了。”
刘七巧只撑了撑身子,从床上坐起来。原来她今儿一早才知道,昨夜恭王府派了人来请杜二老爷过去了,那时候刘七巧和杜若正睡觉,所以杜若就没跟着去。今儿一早,刘七巧便遣了绿柳去王府打探消息,谁知道竟然是这么一个结果。
“如今我身子不方便,也不能回去安慰太太和老祖宗,你有没有打听清楚,这大少奶奶的孩子是怎么没了的?”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之前就听说胎脉一直不稳当,大少奶奶原本身子就弱,怀了孩子之后就一直卧床休息,到昨儿下午的时候,听说是有点见红了,她胆小不肯跟人说,到了晚上的时候,睡在半夜的时候,忽然见就大出血了,把丫鬟婆子都吓得半死,落下一个成型的男胎来。”绿柳只说着,众丫鬟都觉得吓人的很,不由缩了缩脖子。
“可事情偏没那么简单,听秋彤说,杜太医说了,这次少奶奶损了身子,只怕以后都不能生养了,老王妃一听这个话,急得都晕了过去,太太也一个劲的落泪,说要去庙里做法事,看看是不是撞了什么,怎么世子爷的娃都留不住。”
刘七巧见绿柳这神神叨叨的样子,想起周珅那一张黑脸,莫不是他就是传说中的克妻命?不过作为现代来的刘七巧,她自然不能抱有这样的想法,只开口道:“太太也是病急乱投医,哪里有那么邪乎,不过就是巧合而已。”
“青梅姐姐也是这么劝太太的,太太还说,等过几日空了再来看你,这几日王府实在脱不开身。”
“只是我这出月子还要二十来天,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不然我倒是想去王府看看太太去。”
“太太说了,让奶奶你好好静养,不要担心她,太太心里的意思是,等过了这阵子,给世子爷再纳两个小妾,大少奶奶如今不能生养了,但世子爷不能无后,太太已经偷偷下令停了两位姨娘的避子汤了,只是如今大少奶奶还不太好,这事儿不能让她知道。”
刘七巧心里知道,王妃是再宽厚善良没有的人,可是如今遇上了这样的事情,她也实在没有办法,但如今最着急的人,只怕并不是恭王府的人,而是处心积虑把闺女嫁入了恭王府的诚国公家。
“行了,你跑了一早上也累了,去休息一会儿吧,这事情我还得好好想一想,怎么能让王妃宽宽心。”刘七巧说着,只靠上了引枕,略略闭上的眸子,想起事情来。
却说二太太那边原本打算了今儿去找刘七巧说满月酒的事情,谁知道还是刘七巧那边快了一步,先请了赵氏过去。杜二太太却是一个不死心的,只带着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