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中午,下课后,施润去学校餐厅吃饭,接到一个电话。
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她眼睑慢慢垂了下去,没有犹豫,便答应了。
又给室友打了电话,下午请假留。
取了点钱以防要用,匆匆坐上公交,绕到城南一个半旧不新的老式小区。
和郑天涯闹翻的这一个多月里,施润没有和郑妈妈联系过,手里有郑家的钥匙,还没来得及归还藩。
她直接开门,郑妈妈躺在床上,虚弱地强撑着要起来。
施润赶紧按住她,“阿姨好好躺着,药吃完了?郑天涯呢?”
“天涯忙,好多天没回来了,我不敢打搅他。”郑妈妈脸色苍白,看得出来病情有些重。
“麻烦你跑一趟了,润润,钱在客厅的罐子下压着,你帮我去医院开药就行,我实在没力气走动。”
施润担忧:“阿姨跟我一块去医院检查吧,这都两年了,医生说可能复发就在这会儿。”
“别担心,就是药吃完了,心脏难受。”
郑妈妈停了一会儿,就拉住她的手,张了张嘴,终究是说了出来:“润润,天涯的事……阿姨说声抱歉,他有他的苦衷,不求你原谅。阿姨欠你的,阿姨慢慢还。”
施润慢慢垂下眼眸,不愿多提:“阿姨你休息,我马上去开药。”
她坐上去a市中心医院的公交。
车上,施润木然地看着窗外,不愿意回想的事,又浮出脑海。
两年前郑妈妈心脏病突发,那时候郑天涯出国一年,正在攻读博士。所有重担都落在她这个郑家定了十几年的小媳妇肩上。
爱一个人时,是愿意为他赴汤蹈火做一切傻事的,郑妈妈二十万的手术费,她想都没想,就用自己的婚姻和施为律交换了。
施润想起前些天,郑天涯堵住她,气愤的问她拿二十万做了什么?
呵。那时候她多傻啊,觉得即便嫁了人不干净了,天涯爱她,天涯不会嫌弃她。
可是他一回国就变心了,或者早就在几年前,他就已经和施清背地里滚得不亦乐乎了。
但是郑天涯,施清两年前在你妈妈病的快要死的时候干了什么?
落井下石冷眼旁观,联合施家所有人逼着我嫁给一个老头!这样的女人,你娶吧!我两眼看着你能有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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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到站,施润擦擦眼角,这家全国都赫赫有名的大医院,两年前施润频繁地进出这里。
拿着药单,从门诊穿过长廊花园,单行道两边都是特别高级的vip住院大楼,不同于普通的住院部,这里建设得像小别墅一样。
施润经过一棵树旁,忽然头顶被什么东西砸了,不重,但也很痛。
那东西掉在地上,她捡起来,是一张纸条包着一块很小的石子。
纸条上幼稚的黑色三个大字母写着:sos。
求救?
施润攥了攥纸条,抬头,阳光很烈,她眯眼费了些时间,慢慢看清正面头顶,住院楼三层,有扇窗户开着。
一个看起来差不多五岁多的小男孩,双手扒着窗户,一双黑亮清透的眼睛,可能因为脸部太过瘦削,显得尤其的大,正一瞬不瞬看着她——
这是vip高级病区,此时小道上就站着她一个人。这张纸条,是这小娃娃砸给自己的?
施润朝他指了指自己,“小弟弟,有事需要我帮忙吗?”
窗口没了人。
过了大概半分钟,那个小脑袋又冒了出来,他的小手朝她又扔下一张纸条。
施润捡起,打开一看,一句中文:【帮我出去】
字迹很大,扭扭曲曲的有些可爱,看得出来写得很不熟悉。
国外长大的孩子吗?
他到底怎么了?
等施润抬头要大声问问他,小男孩扭头看了眼身后,表情立刻惊慌,他匆匆收回安静又有些可怜求助的眼神,双手迅速扒拉上了窗户。
“喂……”
施润皱起眉头
,把两张纸条放进衣服口袋,转身走了两步,脑海里闪过小男孩那样望着她的眼神,到底停下来。
她找到这栋住院楼的大门,刚进去,但却被服.务台的护.士小姐拦住。
问她是谁?找谁?有没有出入许可证。
施润有些郁闷,“我探望一个朋友还需要许可证?”
“小姐,对不起,这里是私人高级病区,住的都不是一般的病人,不能随便见。”
施润继续说:“是个小男孩,五岁的样子,在三层。他刚才朝我扔纸条,我想他是不是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助。”
护.士小姐还没说话,旁边一个医生朝她低头耳语了几句,两人交流后,脸色都微微变了。
“小姐,我们三楼没有小男孩住院的,你是不是看错了?”
“怎么没有?这纸条是小孩子的字迹你们看!”
施润反驳,但是却被门口保安立刻请了出去!
本来她觉得是那孩子生病住院无聊吧,冲楼底下行人恶作剧。
但是医生护.士的谨慎反应来看,她觉得那孩子可能是真的被关了,或许真的需要帮助?
她出了大门,又走到刚才那个窗户底下,但是十几分钟过去,窗户再没有打开。
施润看看表,下午三点半了,郑妈妈还在家里等她的药。
她只得赶紧去了大药房抓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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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郑妈妈独居的那栋半旧不新的小区,已经下午四点半。
这房子是郑天涯在国内读两年大学期间,奖学金加上兼职工资再加上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