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交代了香港这边的同事,仔细打点。”
“现在去哪?”阿雅完全没了主意。
“回他公寓。”
“可梓铭这个样子……”
简轩仪掀开张梓铭的瞳孔,“医院是不能去的,混账玩意,死不了。”
抬进公寓,张梓铭就被放到浴缸里,简轩仪把他的两只手分别铐好,放满冷水。
阿雅不知道怎么处理,只能看着,梓铭并没有晕厥,不断挣扎,乌黑的发遮着惨白的脸,阿雅看得不忍心,“简轩仪,把他放床上吧。”
“正嗨得不行呢!”
简轩仪把她推出去,“别听,你心软,又要难受。”
两个人到了外面,阿雅抹了把脸,“简轩仪,我六神无主,该通知席城吗?还是张家的人,我拿不定主意。”
“等这小子清醒点再说。”
“他怎么就真的沾上了?前一阵我见他好好的。”
“他还能让你发现他走歧途了?”简轩仪冷哼。
阿雅只剩下叹息,和焦虑。
两个人守到半夜,梓铭睡着了,凌晨五点多醒来,浴室里动静很大。
简轩仪有公事离开了,剩下阿雅一个人,面对张梓铭怒火灼烧的脸,阿雅不敢进浴室,张梓铭一再要求她把手铐松了,阿雅听简轩仪的话,固执地不肯。
白天给他饭,他不吃。
这样僵持到第三天,他大概要那东西了,状态越来越不稳定,人也不认识了,把浴室折腾的乱七八糟,又哭又笑,十分狂躁。
楼下已经有邻居上来抱怨过了,阿雅只能说谎,家里的狗狗生病了。
但再这样下去,邻居肯定会生疑心。
到了第四天,梓铭开始变得十分可怕,咬自己的手臂。
阿雅只得给简轩仪打求助电话。
简轩仪匆匆赶来,身上还穿着防弹服,外套走动间,阿雅能看到他腰间的枪。
“你这种职位还要出行动?”
“恩。”
“对不起,还因为这些事让你分心。”阿雅低低道,想了想又问:“最近香港发生了什么大规模事件吗?”
“有一点事。”
简轩仪有些明显的避讳让阿雅定了定,他是安全理事会任职,他是负责亚太地区的稳定,那么……
她还想再问,简轩仪绕进浴室,里面乌烟瘴气,那俊俏的少年变成了枯萎的样子,暴躁得像一头兽,简轩仪扭头,直言道:“发作起来不认得人的,你这样跟他呆着会受伤,阿雅,得送戒/毒中心。”
“只能这样了吗?”阿雅望着火红双眼的少年,“能不能在家里戒?他说他外公在医院,不知道他染了东西,他也不想让大家知道,还是个孩子,他本质不坏的,送去那种地方……”
“这是真正的在帮他。”
阿雅见他神情冷肃,其实她心里也知道。
“我联系人,你告诉他。”简轩仪撑着眉心,样子疲惫,去打电话。
阿雅看他笔直的背影,他身上有些汗味,脸上还有尘土,不知前刻从哪里赶来,她转身到厨房:“我给你热点吃的……”
“事情还没解决,我得马上过去。”
但是什么事件,他还是不提。
阿雅心里隐隐有些猜测,走进浴室,张梓铭闹腾得累了,枯死过去般一动也不动,阿雅一蹲下便眼角发红,他把自己的手腕抓破了,还在流血。
她轻轻地给他处理着伤口,“梓铭,你这样的情况必须借助更坚盾的力量,那东西会腐蚀掉你,你也知道很痛苦对吗?戒掉吧,我会陪着你,四年前是我错了,这一次我不会再抛弃你,我甚至可以陪你住进康复中心,好不好?”
“痛苦?”他恍恍地问,幽幽地勾唇,“不是的,那东西让我快乐。你知道什么是痛苦吗?妈妈死在爸爸的手里,爸爸从小视我如无物,是空气。”
他轻轻地笑,“我就特别想问问席城,他那么高高在上,那么老谋深算,他从真心的不喜欢我,干嘛要生我?生下来吧,同在一个屋檐下,这么多年啊,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小时候可傻b了,总是问妈妈,为什么爸爸不理我?我问的很奇怪吧,不是问爸爸为什么不喜欢我不跟我说话不抱我,而是不理我?”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我分明存在着,我是个人啊,是他儿子啊!可在他高高在上的眼里,看不见我,不是憎恨嫌恶,是根本看不见。我做什么,他都看不见,讨好,生气,叛逆,根本甚至都传不到他的耳朵里。我宁愿他连带着恨我妈那份也恨着我,没有,他不恨我,也不喜欢我,但他生下了我。”
“梓铭……”
“我就执着一件事儿,他凭什么生下我,又漠视我到底!”
阿雅答不上来。席城对梓铭的态度,所有人都费解,可是没人敢问,的确是像梓铭说的那样,他当父亲的,一直不闻不问,允许他存在,但又当他不存在。
“我会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是我想变坏,是他让我变成这样,这点你能否认吗,何阿雅?”
阿雅竟不能否认。
“所以你把我送到康复中心有什么用?回来我还会这样,他那么强大是吧,我触及不了他一份情绪对吗?无所谓,我慢慢死磕。”
“别这样……”阿雅恍然失措,“梓铭,我关心你,你的外公也关心你,只是他生病了,还有许多人。别放弃自己,听我的话,好好康复,你不想读书都没关系,我们健健康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