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做完手术的人,好像都不用休息,也没人敢叫他躺着,拎开被子,拿了毛巾一下一下擦着那截药沫沾满的雪白颈子,绒发湿湿的额头,她小身子的每一处腻/白肌肤。
护/士在旁看着,看傻了,是认得他的,听说过很多关于他的冷酷残忍,非人性格。
唯独没见过,难以相信这份耐心和温柔,他也会有。
五点多时,他抱着她,睡了短短一个小时。
他其实没睡着,她很不安,一直在动,好像挣扎什么,他得顾着自己的胸膛,别被她一肘子要去了命。
……**……
阿雅浑浑噩噩醒来,睁开肿红的眼,一瞬间不认得这个世界,起先幸福的以为和爹地一起去了天堂。
神智恢复了,她发现自己在家中的小卧室里。
没有别人。
阿雅撑着身体下床,嗓音嘶哑,但好像有些力气了,转了一圈发现房间里一点奇怪的地方也没有,除了她的味道,没有外人来的气息。
打开门,下楼,整座小院安安静静。
那她是怎么回来的?晕过去之前的记忆,她在急诊室里面。
爹地……
来不及想什么,回到卧室急忙拿了手机,自己的小存折,里面是剩下的学费,阿雅提过取出来还给爹地,那时候爹地开玩笑,说给她攒嫁妆钱,每个学期几千块,好几个学期就有几万块了,让她好好存住了,着急的时候也能拿来应急。
阿雅苦笑,现在真是着急的时候了,爹地的殡仪事宜她得办。
她晕厥得突然,也不知道爹地会不会被医院无情的那些人推出急诊室。
阿雅着急,浑浑噩噩赶去医院,急诊室里果然爹地的推车不见了,一瞬间她茫然无措,疯了似的在走廊上四奔乱找,被人拽住。
是值班护/士,皱眉头跟她说:“何敬国警督的家属吗?他的尸体在医院太平间妥善安放,你快过去,警方那边来了长官,好像殡仪的事要和你商量。”
“谁帮忙把我爹地送过去的?”
值班护士皱眉:“我哪知道,你快去啊,遗体放了两天多了,这个天气!”
阿雅反应钝,唇齿苍白,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