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组五个介绍完毕。
护/士长皱皱眉头,“还有一个……”
许愿在自家医院当实习医生,并没有带大小姐光环,护/士医生都不知道她的身份丰。
当然,知道的也无所谓,受不受宠,一看便知尽。
护/士长想不起名字。
实习组里一个高个子男生倒是记得很清楚,“是许愿吧,刚才还在啊。”
“……”
医用架下面躲着的窈窕白大褂,轻咬细牙。
半分钟后。
一组人后面冒出一个垂头撇着脸,黑发蓬乱在脸部的女人,声音卡着变了调:“纪医生你好,我是史密斯医科学院毕业的。”
距离两米外的男人,视线晃空扫过,皱了下眉:“大家是医院面相病患的形象所在,注意仪表整洁。”
“……”头一次有人说她仪表不整洁。
天知道,她有洁癖的。
在大家齐刷刷看过来或看热闹或看笑话的目光里,许愿偷偷抬起朝那侧看。
见那人五官平静,倏地他锐利起来的视线往她这侧看过来。
许愿鼓起的心跳蓦地爆停,该不会这么戏剧性,认出了吧……
听他沉声:“让开!都让开,病人来了。”
她是被拉着转身,急乱中,急诊室外救护人员推着单架车跑进来。
男人动作凌而不乱地穿上白大褂,修长手指拿过一个实习医生脖子上的听诊器,黑色西裤下的长腿笔直生风。
“什么情况?”他眉宇拧起,语速很快。
救护人员递来简单病历薄:“被楼上施工的钢筋刺穿腹部,划过一道横向二十厘米的深伤口,先送中心医院急诊,缝合后出院伤口崩裂,伴有大内出血,被人发现晕厥在路上,现内脏因为走动而伴有严重撕裂伤口……”
“拉开帘子。”他边走,边查看病人,边吩咐。
许愿立刻拉开帘子。
这是当实习医生的第一天,一组年轻人看着浑身满血的病患,就像饿狼看见了羔羊,热血沸腾。
大家簇拥着上去。
“我数到三,移床,保持水平,动作要轻。”
每个人,听着他低缓磁性且有力的嗓音,不知道怎么的,竟是井然有序,忙而不乱。
医用手套裹住那人修长的十指,他俯身撕开病人的衣服,原先缝合的地方血肉模糊,高高肿起,有些线甚至穿了。
泊泊的鲜血往外流。
他立刻压住伤口,紧锁双眉,“上来一个人检查呼吸,瞳孔,病人意识,体温,迅速!”
还没上手,病人突然休克,并吐血沫。
纵然在医科学院都是佼佼者,书本上和面临真实病患截然不同,检查的小实习瞬间不知所措,慌乱地叫:“纪医生,氧饱和降到85了!”
“需要气管插管。”男人扭头,“你过来,压住爆血伤口。”
许愿耳朵一拎。
抬头,好死不死,什么时候站在他身侧的人变成了自己?
他个子高,阴影盖住自己,气息也特别近,许愿觉得就是这股清淡好闻略有点消毒水的味道让她神思钝钝。
慌乱云云,她还能不上吗?
斯坦福大学医学博士出身,此时此刻脑袋懵懵,毫无条理,凑到他肩胛一侧,白大褂贴着他的白大褂,手伸上去。
“你爬上去,跨坐压住。”
他不仅出声,另一只空的手过来,不由分手放在她的臀部就抬。
许愿:“……”
纠结的,迅疾地爬上去了,蹲在床上,男人清凉染血的大手过来,按住她伸出的手,挺拔身躯也逼近,仿佛那好听的声音就在耳畔:“五指张开,顺着我的手背慢慢滑进病人腹腔,一定要轻,不能压迫,和我的手指交错滑入——”
她照做。
手放到他手背上,男人的
手看着修长细窄,十分漂亮,当她按上去,小手掌和大手掌相差太多。
隔着鲜血触及他的皮肤,五指插进他的五指,顺着钻进去,他另一只手按住她的手背,轻轻压着指导她。
彼此肌肤接触,且动作怎么看怎么……
虽然是很危机严肃的时刻,但电光火石间脑海仍旧闪过一帧一帧,绮梦旖旖……
许愿默默咬唇,两人身体太近,衣服几度相摩,闻着他身上散发出的干净味道,和那晚毫无差别,有着一种清淡的男性魅力,特别斯文纯净。
她很痛苦。
而那人全程严肃,极其认真。
终于离开,医用擦布清理了双手,紧急走到病人头前,进行插管。
一两下,他泰然搞定。
插管后,病人呼吸恢复,许愿还得按住,他过来处理腹部严重的伤口,两人身体难免又近。
许愿好几年一直在医科学院闻惯福尔马林消毒水一切味道。
从刚开始的极度讨厌到后面像闻空气一样自然。
今天,她第一次发现,消毒水混合着一些味道,竟是如此宜人清爽。
她很清楚,那是男人的味道。
伤口处理完毕。
一个女实习脸红地偷偷瞧他,踊跃举手:“纪医生,我来缝合,练练手您顺便指教错误处。”
缝合在医学院练烂,每个实习医生到了医院都无比渴望快速进手术室,缝合这种事,相当不屑。
他在口罩上一双清墨的眼眸,淡如剪水,眼尾微微上翘,其实生的极好,有笑意时像卷着最深的水,世界上所有的清蓝都在里面。
偏偏他性子不邪,清隽如画。
“我亲自来。”
众人不解。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