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走神一瞬,转回心思,认真听刘叔分析情况。
刘叔是妈妈周雪娟这边的,值得信任。
办公室的谈话没结束,外面传来动静尽。
两人齐齐扭头丰。
许愿站起身打开办公室门,会议楼入口的那边,许艺推着轮椅,一行人朝大会议室走过来。
轮椅上的人,正是萎萎苍白的许涛,病得严重,许是用了药物,精神看起来还清明。
许愿有些诧异,众人在场,还是走过去叫了一声‘爸’。
许涛按住轮椅。
许艺就停止推动。
老人那双鹰一般冷鸷的眼睛朝许愿这侧看了过来。
把许愿身边的老董事刘叔,以及其他两三位董事都打量了一遍。
脸色极差,慢慢笑着开腔:“现在开董事会都不用经过我了?不是小艺来告诉我,你们这些人瞒着我偷偷商量要把医院瓜分,我能知道?”
许愿没说话,眼睛看向许艺。
许艺低头:“爸,董事伯伯们是听说姐姐回国了,这次会议好像也是姐姐和大妈召起的,大家都是为医院的存亡担忧,应该没什么别的意思。您别误会了。”
真的是在平息局势呢。
许愿瞧着许涛那张枯槁的脸上青筋显了出来,即使大病缠身,依旧拿出气势:“我还没死!都走,散会了!”
许愿扬了扬眉,手中的文件拍了拍a字裙边,转身优雅地抬步。
许涛沉声喝道:“你给我进去!”
许愿回头,许艺推着人会议室。
……**……
空荡荡的会议室里。
没有外人,许涛呼吸急促,脸色铁青:“逆子!太让我失望了你。”
许愿目光掠了眼许涛轮椅后的许艺,又把目光徐徐落在那面容枯瘦的人身上。
还好,从小没有得到过什么关爱,挨骂多了,自然习惯,能做到耳若听风。
她把所有都收敛在深掐的掌心里,态度平静,“许先生,你女儿说得对,是你误会了。这样一家苟延残喘的医院,不是我的妈妈周女士念着旧情心中难忍,我看也不会看一眼的。”
“姐姐。”许艺轻声开口,微微叹气:“爸爸病重,你少说两句吧。”
“这种人你跟她沟通什么!教得变早就教好了!”
许涛冷眼喝道,讥诮:“你不稀罕你参加什么秘密股东会议?你妈妈想什么我不知道?我还没死!”
许愿哼笑一下,“在一些人的心里,你已经死了很多年了,我妈妈想什么,你还真不知道。”
“不用废话,股东会议你没有权限参加,你妈妈给你撑腰也不行。你出国学的医,我让你回国有我的安排,你性格不适合管理,喜欢医学就在泰仁老老实实从实习医生当起,拯救泰仁这种事我没有指望过你。”
“医院当年在我妈妈手里,是超过了德辅的。如今落败成这个样子,我很难不相信那句善恶有报,种因结果。品行不正婚内出/轨的男人的确是不太适合经营一架庞大的医院系统,难以服众是不是这个道理?”
“你……”许涛气急,咳嗽起来。
“爸!”许艺连忙抚住许涛的胸口,轻轻拍着,转身倒水,“爸,姐姐脾气火爆,又在国外呆了三年所受礼仪不同,说话比较尖锐,不过姐姐心思单纯,今天的股东大会可能还是受大妈撺掇吧,毕竟大妈这么多年一直不满我妈妈,虽然妈妈和大妈解释过很多次……”
这话火给灭的,成功的适得其反。
许愿冷眼看着许艺等着手里的水杯被更加气怒的许涛朝自己打翻过来。
她冷冷静静,似是无事般,动作极快地先过许涛,抢了许艺手中滚烫的水杯,微笑着对着许艺的脑顶倒下去。
一时间,安静的会议室响起女人破碎的尖叫。
许涛惊怒,“许愿!跟你妈一样的疯子……”
说着,推着轮椅就要过来。
许愿轻步走远,看着许艺没料到
般阴沉又被烫得通红的精致脸孔,扬起下颌徐徐吐字:“可不是,三年前我能踹她一脚赏她一巴掌,三年后我照样能热水泼她。庶出的就是这样的命运,你再疼她也成不了许家正牌的千金大小姐。到死,名分都是我和我妈。这就是你落给她们的报应。”
她换口气,纤细颈子筋脉铮铮,骨架笔直:“既然许涛先生和你女儿一定要把瓜分家产的罪名扣到我头上。那我不如坐实了,是,我回国就是狼子野心,把本该属于我的一切全部要回来!废话不用多说,董事会议我参不参加,自有支持我的股东投票,你用不着着急架空我的既得利益。现在泰仁医院这个样子,我没兴趣把时间浪费在和你们争吵上,我和许艺公平竞争,谁有本事能让泰仁医院避免被收购的命运,泰仁医院将来就是谁管!至于许先生,你还是安心养病,手别伸太长,将来泰仁的大好光景,即便不属于你你也可以好好看看!”
许愿转身,余光瞥见许艺阴测测地看了过来,皱着眉头,似在思考她这番狠话里的自信程度。
她走出会议室,玻璃门逐渐关上盖不住那恶心的对话:
“爸,为什么姐姐就是不喜欢我,我一直在努力……”委委屈屈,要哭又努力忍着的啜泣。
“小艺……”
“庶出这两个字,姐姐一直挂在嘴边,我可以不听,还好妈妈不在这里,要是妈妈听见了,心病一定又犯了……”
“唉!爸爸对不起你和你妈妈,这么多年让你们娘俩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