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两个可能的知情人软硬兼施完毕,她习惯性掀开窗帘向外望。
最近都是园丁深夜遛狗,只看两只雪白毛绒团在黑夜中欢快的移动。
还有件事,宛云一直避免去思考。
养不养它?
非常不擅长照顾,而自己这边也是一团乱麻。
宛云脾气纵有体贴一面,但素来也是家人娇惯出来的性子,若不是真喜欢,哪里会处处管别人处境?
对方倒是干干脆脆将离婚证书签了。明明贪财重利的人,却每次摆出不占她便宜的模样——宛云越想越恼,掀了被子,准备将屋里冯简的东西都清了。
手机铃声响起来。
周愈的号码。
当初她在餐厅等得实在不耐烦,准备相催,却是周愈打来。
直言不讳地把和冯简的条约告诉她,再挂了电话。
剩下宛云冰冷彻骨坐在原地。
纵使鄙夷,宛云也不得不承认,周愈很会玩。
他一直都很会玩。
当然也只会玩。
但事到如今,对比冯简态度,再看山脚下周愈种的不败簇簇玫瑰。厌恶感隐隐退下,心头倒有些感慨。
那个人曾经是她人生中浓妆艳抹的一笔。而离开他后,她也有很长时间的寂寞。.
非常非常害怕的那种寂寞,像没有观众的聒噪收音机。
全世界只有她一人醒或沉沦。
周愈耐心等宛云接听。
“你搬回别墅了?”他在电话那段悠闲地说,仿佛事不关己。
宛云冷漠道:“你还有什么事情?”
周愈道:“云云,我只是很担心你。”
宛云原本厌烦的想直接挂上电话,听到这话,手略微一顿。
周愈是始作俑者,所谓好意非常值得商榷。但到底有多久没听到这种恭维话?
根本是很普通的一句话。
有人却永远不会说。
她找男人的眼光也许出了什么差错。
有人永远没真心,有人对女人有一两分真心维护,但仅此而已。好不容易说几句中听,又接着做出更伤人心的。
运气实在不佳。
宛云挂了周愈电话,转而给冯简手机打过去。
打了几次,都无人接听。
办公室同样无人。
她沉默坐在床上。
良久,再将珍妈喊来,借了手机。
这次一下就打通了。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宛云简直再气一记。
冯简在那头良久没说话,隔了会才很清醒地问:“云云?你用谁的手机?你在哪?”
“你把离婚协议给我送过来。”宛云决定不跟他生气,她直接道,“冯总不是已经签好自己名字?”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冯简非常的不乐意,但也不能挂了电话。
此刻,他只淡淡说:“都已经深更半夜……”隔了会,再试探道,“我现在开车来见你?”
宛云只想要那张离婚协议,实在不想见冯简。
她犹豫片刻:“明天带来给我秘书。”
冯简想也不想:“我明天休假,不去公司。”再补充一句,“我秘书也休。”
宛云笑道:“休假做什么?哦,对了,冯总大概是想清算卖完人之后,能有多少利润。”
对方沉默听着她的讥嘲,一句话也没反驳。
话筒里只有轻微的呼吸声。
宛云心软难过又失望憎恨,最后只冰冷道:“罢了,我想冯总你既然说签了,大概也不会出尔反尔。若你看到珍妈或者馆长,就将离婚协议交给他们。”
冯简这才答应。
他道:“你现在在家?”
宛云皱眉道:“与你无关,我要挂电话了……”
虽然这么说,但并没有动作。
不料冯简在那端犹豫片刻,说句“我知道了”,居然真的也将电话挂了。
若不是握着珍妈的手机,宛云颇想学学冯简曾经的举动。
第二日早晨,珍妈告诉宛云,姑爷一大早来了半山别墅。
“他来做什么?”宛云皱眉问。
“不知道,只回房间匆匆取了几件西服。仿佛还在秀门前张望一会。但秀那时还没醒,姑爷一和我打照面,没打招呼便开车走了。”
珍妈口气淡淡的,又恢复最初对冯简不冷不热的态度。
周愈自那夜后,开始大张旗鼓的摆出追宛云的架势。
每日清晨,开始送大量玫瑰到李氏,非常招摇。
但宛云只看到过一次。
其他时候,那些妖娆的花不知道被谁处理了。
忽然有一天,宛云发现自己知名度增加到不利于重回企业工作。
李氏的人,向来不喜过于严苛的冯简,但这件事上,似乎都对她议论纷纷。而坊间的传闻也对宛云的风评非常不好。
“还没完了?”
何泷命令冯简和宛云多参加些社交活动。
“事实胜于雄辩,”她皱眉道,“云云你近期和小冯多出去闲逛,多出去吃饭,要显出无尽恩爱的姿态。到时让相熟的记者多拍照,看报纸还怎么乱写。”
但私下里,何泷的确也开始埋怨宛云:“那些报道都是真的?你真在餐厅等了周愈一夜?云云,你还真是旧情不忘?不是我说,你总得在乎点冯简颜面,男人很注重这些——”
宛云只一味答应。
冯简在外面等宛云,心中五味陈杂。
不想宛云回李氏的理由有很多,也能为自己曾经做的决定给出不少立惩理由。后悔还谈不上,但现在的局面不是自己预料的。
明明按照自己的价值观办事,也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