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致和咳嗽了几声,解释道:“老师的意思是,你这样将古娘子娘仨赶走,将来与你们名声上不好看。你想想,你家现在刚刚得了官家的赏赐,若是让别人知道有远亲来投,却将亲戚赶走,这岂不是与名声上有亏?其实有更好的办法,不如将他们先安顿在县城里。细细的替他们寻访亲友,若是找到了亲友,再送些盘缠给他们,何必留一个骂名呢?”
“更何况,若他们不是你家的亲戚,你却收留了他们,别人只会说你仁义待人,留个美名不比留个恶名要强?”
“我明白了!”安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敢情就是让我当一个糖心馅的大包子,这样才符合宋朝人的善良和美德!管他呢。只要不花我的钱就好。我就不信那古娘子能心安理得的花一个六岁幼童的钱。想到这里便笑眯眯的,“那依老师的!我让李进叔明儿去帮他们寻间客栈,只是我却没钱付给客栈的。”
“这却是了……”张致和刚想夸赞安木两句,却听到没钱两个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这个,这个,君子言义,小人言利!你又何必处处将钱挂在嘴边?所谓君子不虚行,行必有正。凡事再三思考,这个行为会不会伤害到他人,这件事情会不会对别人不利。想清楚了,才会有所行动。这才符合夫子所言的君子之美。”
见到安木颇有些不以为然,不由得苦笑起来。
安木年纪还小。看不懂这件事情对她和大郎产生的影响。若是真的将这母子仨人赶出去,虽然安家是因为自家服着丧不能留客,再加上无法判断这人是不是亲戚才赶走的。可是更多的人会说安家无情无义,连一个远来投靠的亲戚都不能容。
现在看不出事情的危害,可是等到大郎长大了之后。别人就会说,在他年幼之时,连一个亲戚都容不得,现在能容得下谁?所谓人言可畏,众口铄金。古人都曾说过,人生惟有说话是第一难事!
当下,便把这件事情掰开了揉碎了细细的讲给安木听。
安木听了半天才听明白,原来是宋朝人的思想观念和她完全不一样。后世的家庭都是以个体为单位,而宋朝是以家族为单位。后世很少出现这种拖家带口去投奔某某亲戚的行为,更不会因为亲戚不收留而有人说闲话。在当代的宋朝,如果你不收留一个穷亲戚,不供这个亲戚吃不供他玩那你就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
“老师,学生只有六岁,大郎只有三岁,难道学生不供养古娘子一家三口,就会被人说闲话?这太不可思议了吧!学生供养他一家三口,谁来供养学生和大郎?老师又不是不知道,学生家里的财产还差点被人给抢走呢!那时,怎么就没见一个亲戚出面帮学生夺回家产呢?如果不是陈木匠打造官帽椅,只怕学生家里现在就只能靠卖粮食卖地卖房子过活了……怎么就没有人帮学生一把呢?”安木忍不住反驳。
“这……”张致和摸了摸光洁的下巴,一时之间被问的有些词穷。安木经常会有一些奇怪的言论冒出来,令他无法回答。就象今天这件事情,不论收留还是不收留这位古娘子,其实安木都没有做错。唯一错的就是那个古娘子不该来投奔一对无儿无母的孤儿,可是人家既是已经来了,给她几贯钱让她离开,别人会说安木薄情。若是将那古娘子留下,安木又拿什么供养?
“老师也不知道如何办才好了!”张致和倒也光棍,干脆一摊手表示自己也不懂。
“算了,”安木思前想后,觉得张致和说的颇有道理,“就先在家里收拾一间房子,让他们先住下。等明日在沈丘寻一间客栈让他们搬走。家里服着丧,实在不合适留客。”
张致和张张嘴想说些什么,想了想却又住嘴,摇着头往大门处走话去了。
安木又在院子里呆了会,嘱咐了大郎让他进去叫吕氏出来,和吕氏商量了一会才又进了外客厅。
“古娘子,”安木刚一这么叫,古娘子便垂泫欲滴的说我是你的亲姨娘,吓的安木急忙趁着她哭泣的空档将话快速的说了一遍,不给她哭泣的机会。
“你说啥?”古娘子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看着安木,“你让我和你表姊姊表兄住客栈?”
安木点点头,随即又快速的摇头,“古娘子,你先莫说表姊表兄的,说实话这个亲戚我还真是不知道真假,先母向背之前并未说过她有什么姊妹兄弟,也没有说过家里的情况……”见到古娘子又要哭,急忙将声音抬高,“古娘子,你快莫哭了!我年纪小不懂事,不知道这样安排妥当不妥当,你若是有不同的意见只管说出来,哭来哭去的我也不知道你要怎么样啊?”说完了这句话便摆出一副‘你不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你心里想什么’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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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亲,昨天停电,今天来电比较晚,笔记本昨天夜里也用光电了。所以今天码的非常慢。这一章刚刚码完放上来了。我赶着去码下一章,如果有错别字的大家先将就着看。我码完下一章再来改错别字!唉,停电的孩纸伤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