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这句话,她忽然想起,和冯桥桥一起存起来的银子,即便没了茶田,应该也不用担心暂时的过活问题,但想到自己居然觊觎冯桥桥“骗”来的银子,不自觉的皱起了眉。
冯桥桥想了想,道:“是哪家叔叔伯伯?”
“三婶和二婶。”
“二婶?”
“嗯,就是二婶,二婶因为不在茶山里,所以上次娘亲估计没提到。”
冯桥桥点了点头,“那你说来听听。”
冯巧巧冲白氏看去,白氏叹了口气,道:“你二婶,说来,还是我娘家的堂妹,前些年,你二叔下了矿山,后来矿山被朝廷收了去,他好歹赚了一笔,便在茶山县城盖了一处房子,给秦家做马车夫,听说工钱给的不多,又想让儿子读书考乡试,才打算回来这边,他们是知道你四爷爷茶田的事儿。”
冯桥桥听的头大,其实按照她的思路,不会用茶田去改善生活,不过,貌似这茶田是冯海的命根子,要不,也不能一天到晚的往四爷爷家里去,只是他显然用错了法子,人情冷暖利字当头,他就算干完了四爷爷家里所有的活儿,只怕也于事无补。
“四爷爷怎么说的?”
“吃饭的时候你也是在的,你见爹说过那事儿吗?不是每天都笑呵呵的没提过!”
冯桥桥点头,的确是这样,她这几日忙了医书忙刺绣,根本没注意家中这些细微情绪,“巧巧,你跟我出来下。”
白氏愣了一下,冯桥桥道:“娘,该做饭了。”
“嗯,是到时间了。”白氏回过神来,点头,茶田的事儿,不管如何,只要是海哥决定了的,她一定会支持他的。
*
姐妹二人进了厨房,冯巧巧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你挺聪明的,知道我叫你出来,是说事儿。”
“嗯。”
冯桥桥从橱柜之中取出四季豆,小心抽丝,“没有茶田,我们的日子依然会过的很好。”
“你想说什么?”冯巧巧弯身生火,皱眉道。
“茶田的收益并不好,我们本身没地,不算是秦家的佃户,如果地分给我们家,只怕以后还会经常和秦家打交道,那个禽流感不是好人,以后说不准会打压我们家,茶田,其实不要更好。”
冯巧巧怔住,说到禽流感就想到西京,眉皱的更厉害了,“你是说,放弃茶田?可是爹爹不会放的。”
冯桥桥将挑好的四季豆放到木盆之中清洗,慢悠悠的道:“等爹爹回来我跟他说说,如果愿意放,那便算了,如果他不愿意放,那就想法把地契也弄到手,一劳永逸。”
冯巧巧不可置信的提高音量:“地契?!地契在秦家,你要弄地契!”
“是啊。”
“你是不是又要用那条蛇吓唬人?这几天不是没见它了吗?再说了,秦家护院那么多,上次的事情,他不找我们家麻烦就是了,你还要去招惹他们!”
冯桥桥笑了笑:“总会有办法的,到时候再说,对了,你小声点,娘要听到了。”
冯巧巧一噎,果然不再说话,瞪了过来。
冯桥桥也不言语,想着等父亲回来之后怎么说,哪里知道,两人做好了饭等了好一会儿,冯海和冯亮亮还是没回来。
午饭时间已过了好一会儿,这几天从来没有这种情况。
“我去找找看。”冯桥桥站起身来,打算出门。
“你认得路吗?”冯巧巧问。
步子停在当场,冯巧巧又道:“爹说了,如果不回来,就是在四爷爷那里吃了,早上你出去的早,所以不知道。”
冯桥桥只得作罢,母女三人吃了饭,冯桥桥喂鸡和骡子,冯巧巧,则是洗了一盆衣服,分工明确,虽然没多亲热,也不会再大眼瞪小眼,之后,母女三人一起刺绣又是一下午。
晚饭,由于冯巧巧绣的正入神,便有冯桥桥去做,但是,当她做好饭等过了饭点儿,冯海没回来,倒是等来了着急忙慌的冯亮亮。
“姐……爹爹他……”冯亮亮打着哭腔,眼泪汪汪说的断断续续,冯桥桥一凛,“快说,怎么了?”
“爹爹他从车上滚下山坡,摔坏了!我……我想扶着他起来,他说他痛,我不敢动,所以就跑回家里来了,姐,你……你快去看看吧!”
“快,带我去。”冯桥桥一把抓住冯亮亮的小手,刚走了两步,白氏和冯巧巧奔了出来,白氏面色已经惨白,“你……你说你爹爹怎么了?”白氏抖着声音,脚下甚至一个踉跄,要不是冯巧巧扶着,只怕早已经跌了过去。
冯桥桥上前,扶住她的手臂安慰道:“娘,你别着急,我和弟弟去看看,爹爹说不定和我上次一样,只是扭了脚,正过来就是了,您先不要担心,安心在家里等着。”
白氏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你说的对,他一定会没事的,要是你爹扭了脚,他们俩哪里能扶回来?巧巧也别扶着我了,你跟着去,我自己个儿在家可以的,不用担心。”
冯巧巧咬了咬牙,点头,姐妹三人一起离开。
路上,经过冯亮亮的描述,冯桥桥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冯海和冯亮亮每日里,都帮着四爷爷家打柴修屋,最近四爷爷家里的屋子因为老旧,前些日子下雨漏水了,爷俩便帮他们修葺,其实,四爷爷是很和蔼的老人,关键问题出在了四奶奶身上。
“在哪?”冯桥桥站在车边,这条道较崎岖,比她平日里走的要危险许多,人走在上面姑且南难行,何况是一辆拉了石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