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东当时被捡来的时候,老汉李老财第一个反对,说这犊子浑身刀伤一定不是啥好人,几天之后,要说谁最舍不得赵东离开,那也一定是李老汉。(
夜半,灯光亮起,两个人影蹲在屋外的房檐下。
“老李,你再尝尝?”赵东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
给李老财手里的酒杯斟满,李老财着急,催促道:“再来点,再来点。”
见赵东把手收了回去,李老财一拍大腿。“操,你这犊子,咋这么抠门呢!”
“咋的?有本事你自己酿去?”赵东乐呵一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在李老财的敌视目光中又把小酒壶收进怀里。
李老财不搭理赵东,端起酒杯,小心翼翼的咂了一口,赞叹道:“啧,这山酒真地道,够劲!你小子有福,要不是你有这本事,我早把你撵出去了!”
赵东学着他的模样蹲在一旁。“过几天村口的路就能通,你不撵,也得有人撵。”
李老财,捅了一下赵东,小声道:“犊子,舍得走?”
赵东白了他一眼。“鬼才不想走,破地方,连个手机信号都没有。”
李老财脸色涨红,骂道:“呸,你说这话不丧良心?”
赵东无赖道:“咋的?你这又不是啥世外桃源。 [
李老财没心没肺道:“我那么俊的闺女天天让你白看,你还不知足?”
赵东懒得搭理这个没正调的老流氓,喝着闷酒。
李老财见他神色有些复杂,探过头,小声道:“犊子,跟你商量件事。”
赵东闭上眼睛,靠着墙。“没商量。”
李老财装作没听见。“把你这山酒的配方给我,我把我闺女的三围告诉你,咋样?”
见赵东神色古怪,李老财高兴道:“你答应了?”
赵东彻底被他打败,翻了翻白眼,就咱现在的眼力,用得着你告诉?闭着眼睛道:“我已经知道了。”
李老财偷偷竖起大拇指。“犊子,牛逼!她自己告诉你的?”
赵东无力道:“猜的!”
李老财竖起八字胡,骂道:“狗东西眼睛乱看,也不怕长针眼?”
赵东坐起身子,盯着李老财认真看了半天,直到把李老财看的没了主意,以为他要动手,赵东这才开口。“她是你亲闺女?”
李老财道:“难道还是捡的?”
赵东点头。“这才对了,你能生出这么俊的闺女?”
李老财怒骂道:“操你大爷!”
……
李老财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一声质问。“赵东,你又拉着我爹喝酒?”
赵东额头冒下冷汗,再回头,李老财跑的比兔子还快,他只能小声骂道:“这老犊子,真不仗义!”
嘀咕一声,赵东拍着屁股站了起来,挠头道:“李姑娘,大晚上的咋还不睡?”
来的正是李梦云,她没回话,看了一眼赵东道:“都能喝酒了,看来伤好的差不多了?”
赵东挠头一笑。“嗯,差不多了。”
见赵东的小心模样,李梦云笑着道:“你就这么怕我?”
赵东腼腆道:“我这人脸皮薄,看见美女就不敢说话。”
李梦云无奈道:“你这张嘴,真不饶人。”
李梦云是山里性子,豪爽,但是不善言谈,赵东每次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往常的那种游刃自如,今天也不例外,又成了闷葫芦,两人一个盯着脚尖,一个望着天。
李梦云打破沉默,找了一个话题。“过几天村口的路就通了。”
赵东点点头,自从进了江海之后就属这半个月过的最清闲,与世无争的日子让人容易忘记时间,每天养伤,喝药,给贪杯的老李头配山酒,帮李梦云做一些不算重的农活,收回心思,赵东回道:“嗯,路通了我就走。”
李梦云神色一暗,她本来是想说点别的,可不知道怎么一张嘴就提起了这个,叉开话题道:“那你早点休息,我睡了。”
赵东看着李梦云离去的背影,小心翼翼的收起嘴角旁的异样,现在他身上背着太多的东西,不敢再随便招惹女人。
……
第二天,赵东蹲在地上下着象棋,对手是位花甲老人,满头白发,一身粗布衣服,看上去仙风道骨,很有些高人风度。
这老人是李梦云家的邻居,就住隔壁,也姓周,真名不知道,赵东养伤的时候一来二去就和他熟了,和村里人一样赵东习惯喊他周爷爷,这老人也是李家庄里唯一一个不姓李的老人。
老人言行不似山里老翁,一言一语极有内劲,落下一字,喝道:“将!”
赵东挠头,象棋这局,他从小在爷爷的浸泡之下学会几手路数,论手段达不到棋匠境界,但也不是臭棋篓,要说对付寻常棋手应该毫无压力,可对上这老人却被杀得丢盔卸甲,今天又是如此,先丢右路,后来中路被屠,连输两盘,让赵东不止一次感叹,李家庄好山好水,暗藏刁民。
老人见赵东思索,也不急着催,拿起茶壶,对嘴饮去,乐呵道:“这局输了,你可又欠我一壶山酒。”
赵东见此局没有转机,确是一盘死棋,索性认输,拾起棋子,重新布局。
老人见赵东认输,撂下茶壶道:“就这么认输了?”
赵东认真摆着棋子,平静道:“顶多还有七步残棋,到时再挣扎也是死棋,不如认输重新来过,何况不就是一壶山酒,咱还输得起。”
老人半闭着双眸,赵东这小子棋力不错,可惜差些阅历,这半月来与他对了八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