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月子里石清妍是如何处处偷懒,但说何探花将完整的关系树叫人送到楚恒手上,虽不明说水家人有病的事,但楚恒一看那关系树上,水家嫡系男丁继而连三出事,就连水家女子所出的外姓男子也不能幸免,顿时心里一凉,将那些死因瞧了瞧,个个都写着死前得的是风湿骨痛,心里大约猜出瑞王妃这些时日的古怪行径了,径直拿了这关系树去给瑞王妃看。
瑞王妃原本心里就有鬼,这关系树画的又一目了然,她哪里会不明白,于是立时脸色煞白地抖若筛糠,待要装作不知此事,又看楚恒双眼冒火,一边憎恨有人多事,一边又心如死灰,勉强自己镇定地干笑道:“王爷,这是什么画,怎地妾身看不明白?”
“不明白,你们水家嫡系的子孙死了这么些,你外甥也去了,你会不明白?”楚恒想起瑞王妃小产一事的蹊跷,又忆起她背着人在庵里藏了几个有孕妇人的事,立时明白了瑞王妃的心思,喝道:“事到如今,你还要信口雌黄说不知?”
瑞王妃一颤,随即忙跪下,泪流满面地求道:“王爷,妾身也是没法子,妾身不舍得飒枫、飒杨,他们还这般小,妾身去庵里吃斋念经,就是情愿自己一辈子折进去,也盼望菩萨保佑他们两个。”
“求菩萨保佑?”楚恒冷笑道,也觉自己当真是糊涂了,竟听信了瑞王妃的话将楚飒枫、楚飒杨二人送到益阳府,如今楚律心知此事,却叫何探花暗中告诉他,这便是楚律不愿意叫楚徊知道,想叫他自己处置这事的意思,有些无力地坐在椅子上,看瑞王妃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楚飒枫、楚飒杨,心里针扎一般,暗道楚飒枫、楚飒杨二人也会生病?“将你们家的病细细说来。”
“是。”瑞王妃见楚恒面露不忍之色,忙将这病遮遮掩掩地跟楚恒说,“这病要等不惑之年后才会……”
“不惑之年?你外甥四十了,还是侄子四十了?”楚恒见此时瑞王妃还不老实,登时冷笑连连,这事绝对不能够声张,虽楚飒枫、楚飒杨两个兴许会有病,但也不能就此否认这二子日后不会有什么功绩,况且离着发病也有许多年呢,若此时张扬开,这二子连这十几年的好日子都没了,只是这世子的人选要换一换了,“……太后病了,召你回京侍疾,你收拾收拾,就去吧。”
瑞王妃背脊一僵,忙道:“王爷,妾身想留下照料飒杨。”
“免了,早先你已经将他推给钟侧妃,此时再提照料二字,你不觉羞愧?莫以为本王猜不到你的心思,你在庙里藏了这么些有孕妇人……”话未说完,就见瑞王妃脸上的血色又少了,楚恒料到自己猜中,越发心寒,“你回京吧,飒枫、飒杨二人终归是本王的子嗣,本王不会亏待了他们。”
“王爷——”瑞王妃心知此行去京城便是去做了人质,因此不敢去,“王爷,妾身如今知错了,早先是……”
“你也怕只身一人去了其他地方?莫忘了,飒枫还在锦王府呢。”楚恒冷笑道,“此事就这般定下了。”想到锦王府喜得三子,瑞王府却遭此祸事,楚恒不禁叹息一声,又唯恐被水家的事连累的瑞王妃失去人心——毕竟早先也有人家是看在瑞王府份上娶了水家女儿,又要去料理这些事,于是也就无暇再理会瑞王妃,只吩咐钟侧妃打理了送给锦王府的贺礼时,莫忘了将瑞王妃送去京城。
钟侧妃虽不知道水家的事,但深深地明白这会子藩王们是都不敢进京的,因此也明白楚恒这是厌弃了瑞王妃,于是麻利地打发人送了瑞王妃走,虽有楚飒杨见她这般利落屡屡滋事,却也不影响她的好心情,因这好心情,外加楚恒特意叮嘱,于是送往锦王府的贺礼就分外的厚重。
等贺礼送到锦王府,锦王府里的满月宴就摆开了,王府门前左右百米处是散发喜饼红鸡蛋的地方,若闲着无事,益阳府的男男女女都乐得来讨个好彩头,领一份喜饼红鸡蛋走。
王府门前,则是络绎不绝的车马。因这是满月宴的头一日,来的人非富即贵,是以这门外的小子侍卫们便也分外用心。
王府前院厅上、廊上,几十桌酒席早已摆上,虽没请戏子来,但因众人欢笑,也没冷场。
楚律春风得意地逢人就说他真心想要的是个姑娘不是小子,待被人吹捧着说这是福气后,才故作勉强地承认那三个小子才刚满月,却已经是十分聪明伶俐了。
宴席开场后,因众人起哄要看孩子,楚律思量一番,就似唯恐旁人不信他当真有了儿子一般,就叫楚静乔去后院抱了孩子来炫宝。
楚静乔因楚律这般高兴,心里有些泛酸,领着丫头出了前厅,就撒气地撕着帕子,不出意外地又“偶遇”了何探花,便怏怏不乐地问道:“来了这么些人,干叔怎还闲着了?”
“不闲着如何能瞧见公主这般小家子气,吃三个还在吃奶的毛孩子的醋?”何探花抱着手臂说道。
“谁说我吃醋了?”楚静乔不满地说道,懒怠再理会何探花,就领着如是、如斯两个向蒲荣院去,没走几步,忽地就见何探花劈手塞了什么东西到她嘴边,待要不吃,又见何探花不放手,生怕有人过来瞧见,张嘴吃了,见那东西尝起来甜丝丝的,猜到是糖饼就要吐出来,又瞧见当真来人了,略红了脸,瞪了何探花一眼,拿了帕子遮着嘴就走开了。
如是、如斯二人瞧见何探花这般作为,不由地双双偷偷打量了他一番,默契地彼此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