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出也好庶出也好,与其他姐妹并不会有什么影响,而若是一直不明不白的,倒是要惹人闲话了。
十六老年年轻时候那些事,到底是裴家不体面的事,自家晓得也就罢了,无论哪一位老太爷老太太都不愿意传扬出去的。
真成了旁人茶余饭后的笑柄,裴家的名声可就要连累的。不单单是这些,连累的还有臻珧的姐妹们,有这么一位姨娘偷生、嫡母不认的小姐,这府上的小姐也要跟着受人指点了。
臻璇这么说,倒是说的心里话。
不是不顾姐妹之情,话说到底了,臻珧在做那些事的时候也没想到过什么姐妹之情,只是到底还是在一个大宅子里住的,裴家家风如此,没有夺妻夺子的深仇大恨,是绝不会撕烂了脸皮的。
她们平日里依旧会好好处着,却是一点也不愿意被这莫名其妙的事连累。
臻璇话出口了,心里的石头也落下了,虽是真心话,听起来确实是自私了些,她想了想,还是道:“这也怨不得九妹妹,她也不想这样没个身份,只是十六婶娘那里不松口,又有什么法子呢。即便是四伯祖母在这事上都觉得对不住十六婶娘,不会强要塞个主意过去的。”
臻琳哪里不知道这里头的条条道道,亦是头痛:“祖母让我们来,我们便先听听九妹妹的意思,能劝的劝几句,不能劝的也是真的使不上这个力气。我是想着你说的有道理,不管怎么样,拖下去与我们几个都没有好处。若是等祭祖前日还不给个说法,我也要母亲去与祖母说,不能这样子的。”
臻璇点了点头,与臻琳一起进了庆德堂。
姜老太太在歇中觉,自是不好去打搅,等到了臻珧房门外,才晓得臻珧并不在屋里。
棠雪倒是在,一见了来人。赶忙迎过来请安。
臻琳问了声:“九妹妹呢?”
棠雪起先紧绷着脸,这回松下来不少,央求道:“见了两位小姐来了奴婢也就踏实了。咱家小姐在太太屋里呢,太太……”棠雪声音越来越轻,只眼神不住往张氏的屋子里飘。
臻琳和臻璇心下了然,大约张氏心里不爽快,臻珧又在张氏那边,棠雪怕臻珧受委屈,想叫她们两个去救火。
只是这火如何能救?不管关系如何,到底是母亲教育女儿。打一顿都是天经地义的。现在不过就是关起门来骂上几句——臻珧到底受了姜老太太喜爱。张氏不会也不敢随意打她的。
棠雪见臻琳和臻璇都没有动作,也琢磨过来了,脸上讪讪的,不敢再提旁的。只请了两人坐下,又奉了茶水,去外头伺候了。
臻璇喝了口茶,支着下巴与臻琳说话:“原先十六婶娘住在庆荣堂的时候,经常寻九妹妹吗?”
臻琳闻言一愣,摇了摇头:“不曾见过。那时九妹妹虽然日日来请安,也很少能在十六婶娘的屋里待上一刻钟的。婶娘不喜欢她,从来不愿意她在跟前,请了安就打发了。”
“许是时间不多了。婶娘特别烦闷,这才训起了九妹妹。”臻璇咕哝了一句。
臻琳听了,倒是认同臻璇的想法的。
离祭祖之日不过那么几天了,张氏这么不喜欢臻珧,也是一日比一日看着心烦。
让张氏心烦的不仅仅是臻珧。还有受伤的臻循,伤筋动骨一百天,小孩子又歇不住,哪里是这么好养回来的,又并上十六老爷伤心生母过世,少不得要劝着顺着哄着,这再温和的脾气也是扛不住了的。
一面是伤了的嫡子,一面是马上就要定下身份的庶女,一面又是难过的丈夫,她烦乱她不安她不甘,只是这一些她不会对着丈夫与嫡子发作,亦不好对着下人发作,只往臻珧身上招呼。
张氏性子在那里,她不会骂人,也不会寒碜人,只几句就说不出旁的来了,可就消不去火气,一般就让臻珧罚站。
十六老爷瞧见过几次,即便是有些心疼臻珧,可回想起来终归是他对不起张氏,而罚站也算不上什么实质性的惩罚,见姜老太太没有制止,也就不好替臻珧讨饶,总是等到姜老太太差不多歇完中觉了就出言打发臻珧去伺候,算解个围。
臻璇喝完了茶,棠雪要再加一些她也止了,道:“去与十六婶娘请个安。来时见四伯祖母歇中觉,以为十六婶娘也歇着,现在看来似乎是醒着的。”
臻琳听完也站起身来,让花露进来理了理衣服,道:“七妹妹说的对,不能亏了礼数。”
刚行到张氏房门外头,守门的小丫鬟便急急进去通传,没一会就出来回话,只说是臻循在哭闹,就不让臻琳和臻璇进去了,免得冲撞了不好。又说既然是姐妹来串门,也就不留着臻珧,让她一道回去。
臻珧挑了帘子出来,脸上依旧笑眯眯的,看不出有任何的不高兴和委屈,拉了臻琳和臻璇的手,笑着道:“姐姐们怎么来了?”
三人回屋坐下,臻琳张了张嘴,犹豫了几次,还是开了口:“既然是姐妹,我们也就与你实话实说,不绕那些圈子了。你也同我们说说真心话,能帮着我们就帮,不能帮的与你解了闷也好,总归要找个人说出来,老闷在心里,亏的还不是自己身子。”
臻珧是聪明人,听臻琳这么一说,明白了她们的来意,笑容僵了僵,也就不硬撑着了,涩涩道:“我这些日子哪里都没有去,就一直在庆德堂里陪着祖母,每日里也没有落下给母亲请安。不是我不想去寻你们,不愿意去给其他长辈请安,实在是……实在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