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士乾一听,心中顿时一抖,坏了,王爷要发火了,他赶紧跪了下来道:“末将不知,请王爷赎罪!”
“起来起来!”庞刚把手一抬,示意他站起来,自己也站了起来,走到宾士乾跟前轻叹道:“本王之所以让你统领两万大军,那是因为看到你为人老成持重,做事有章法。此次程凯嚷着要继续打下去本王能理解,毕竟他还年轻么,可没曾想,你也跟着瞎起哄了?”
庞刚这么一说,刚站起来的宾士乾额头上立即就冒出了汗珠,“王爷卑职........末将一时糊涂,您就处置末将吧!”
庞刚长叹一声道:“唉!处置什么?难道就因为麾下的将士求战心切本王就要处置你们么?让本王失望的是你们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出本王的心思,一个个只知道猛打猛冲,十足的一个莽夫,罢了罢了,你们都下去吧,继续进兵之事不得再提。”
说吧,庞刚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去。
待到宾士乾二人退下去后,庞刚苦笑着摇头,看来自己麾下的这些武将还是缺乏长远的战略眼光啊。看待问题并不能从很好的从大局着眼,如果刚才在这里的是闻人君、华严甚至是投降过来的李仙风等人,他们肯定不会劝庞刚这些着急的占领其余的江南诸省,原因很简单,这些省份他们不是占领不了,而是占领之后要面对的种种问题,在这些问题没有解决之前,就盲目的去实施占领那是非常愚蠢的。
占领不同于攻陷,要攻陷一个地方很简单,可要真正占领一个地方却不那么容易了,首先是任命官员的问题,现在可不像后世大学生爆满的时代,随便一挥手就能招来几十上百万的大学生,现在的读书人在百姓当中只是少数,你占领了一个地方总得派出官员吧,而且这些官员还得领会你的意志和想法,还要有能力。
如果这个地方遭了灾你还得调拨物资去救灾、还得派出一定数量的军队去驻守,淋淋种种的事情千头万绪,足以把人给累死。当然了,若是想象李自成那样攻占一个地方后刮一层地皮然偶拍拍屁股就走的那又是另当别论了。
“好了,这些东西暂时别想了,还是赶紧派人去搜寻一下钨矿吧。”庞刚摇了摇头,收拾起了心情,叫来了站在外面候命的史博文.........
崇祯呆呆的坐在龙椅上,此刻的他已经有些心灰意冷了,在接到江西失守的消息后他的心就有一种预感,那就是祖宗传给他的大明江山很有可能会在他的手中丢失,这些天他的心情非常糟糕,以至于连奏折都没批几份,现在他正等着杨嗣昌来给他汇报江南战情。
此时,杨嗣昌正随着王承恩走在前往文华殿的路上,他寻思着江南虽然皇上震怒,满朝文武惶恐不已,他这个内阁次辅虽有责任,但最主要的责任还是要落在新上任的内阁首辅范复粹头上,他顶多只是个失察之罪,今次他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来到文华殿后,杨嗣昌向崇祯行礼,崇祯赐坐后立即问道:“如今江南急报频频,望救甚急。卿看何人可以前去督师,为江南解围?”
杨嗣昌沉思片刻后说道:“皇上可曾听闻左良玉此人?”
崇祯的眉头皱了皱,才道:“朕也有所耳闻。”
杨嗣昌接着说:“如今江西虽然落入庞刚那逆贼之手,然左良玉已至南京立住了脚跟,看来不难很快恢复元气,整军再战。江西之败,败于督师、总督与平贼将军不能和衷共济。故必须选派一位平贼将军信服的大臣出任督师,例如......”
崇祯截住问:“你是指的洪承畴?”
杨嗣昌躬身说:“是,陛下。如今恐怕只有洪大人才可以指挥得动他。”
崇祯沉吟片刻,狠狠地说:“左良玉骄横跋扈,朕已百般隐忍,却仍然不知俊改!”
杨嗣昌小心翼翼地说:“左良玉虽然辜负圣恩,然目前那庞刚气焰猖撅,若是不除则我大明永无宁日,像良玉这样有阅历、韬略之将才亦不易得。望陛下从大处着眼,待其以功覆过。有良玉在,不惟那逆贼庞刚胆慑,使得那庞刚亦有所顾忌,不能肆志江南。看那庞刚虽然攻陷江西,亦不敢乘攻陷江西之战胜余威,趁势攻打江南诸省,直下浙江、江苏,就可知庞刚此贼仍不敢轻视良玉。”
崇祯又沉吟片刻,问道:“左良玉能够很快恢复元气么?”
“左良玉威望素著,善于驾驭,远非一般大将能望其项背。看他密奏,说他到南京之后,卧薪尝胆,招集旧部就可知此人依旧可用”
崇祯心中急躁,不等杨嗣昌说完,问道:“卿着良玉能否再次收复江西?”
杨嗣昌摇头道:“如今闯贼对我已然是虎视眈眈,咱们万万不可再起波澜。”
“他果然能听从洪承畴指挥?”
“臣不敢说他必会听从洪大人指挥,但知他至今仍然把敬洪大人这位昔日上官。”
崇祯仍不能决定,沉吟说:“姑且试试?”
杨嗣昌道:“老臣以为皇上可以将洪承畴派往江南即知。”
崇祯思前想后实在是别无良策,觉得这是一个可行的办法。如今江南局势已然糜烂,只有对左良玉尚可寄托一线希望。想了想才叹道:“如今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杨卿,拟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