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这是我所能想起来的所有药方了,但跟原来的方子有没有出入,我就不知道了。”写了半天,春心终于将笔一丢,拿起药方丢给了旁边的大夫,“你自己看看有没有问题吧。”要说原方,她哪用得着这么久,早就倒背如流了,只是为了能加强一下药效,她必须要改一改方子成分啊,而且,为了防止被人看出漏洞,她必须得改的谨慎一点。
不过,这一点上,春心倒是多虑了,也太高看了察尔汗国的大夫。在药草方面的应用上,察尔汉国的大夫并不算十分出众,而战场上的士兵基本上需要的只是疗伤,用常用的金创药也就是了,他们基本上不会太留意其他的。
在这里,春心确实是可以很嚣张的扬起下巴得意非凡的说上一句:“你们还差得远呐。”
不过……
那大夫将药方上上下下看了几遍后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妥,只得轻哼了一声道:“哼,还算不错,不过这也只是你爷爷留下来的东西而已,没什么好得意的。”
看吧,她难得以绝对优势嚣张一次,却还因为自己撒下的谎被人一脚从高台上踹下来。
经过几名大夫的联合审查,并且经过几名献身试药的士兵亲身体验后,他们终于确定这药方似乎大概或许能用。
“你给我小心着点,要是这药方有什么不妥之处,你一定要偿命的!”拿去配药之前,一直跟春心看不对眼的大夫不忘恶狠狠地威胁她。
春心耸耸肩:“到时候再说咯。”
她倒是不怕这些药会连累到自己,要是她真傻到让人今天用药明天就挂,那她还不如以身试刀让漠厉给自己来一下借此表明自己根本不懂医术呢。
不过,这药是好药,就是不能多用啊。在那方子里,她特别加重了几味有麻醉致幻效果的药材,这玩意儿用量少了可以缓解疼痛,可要是分量大了,那就容易上瘾且容易让人产生幻觉啊。而在剑拔弩张的战场上,精神本来就高度紧张,再加上药物作用,致幻效果也就更强了,到时候他们在战场上阵亡,那怎么也不能算到她头上来是不是?
这么想了一阵子,春心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这真的不能算到她头上么?她这么做,不算是杀人么?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白皙,但并不细嫩,上面有细小的伤痕和粗糙的薄茧,那是常年处理药材造成的。
她是个治病救人的大夫,如今却在用自己的药方害人……
不过,这种情绪并没有维持太久,很快,春心就狠狠掐了自己一下,自我鄙视:我呸,你什么时候这么悲天悯人了!那些伤兵在一旁肆无忌惮的说自己杀了多少昌国的百姓,说自己欺辱了多少昌国的妇人的时候,他们也没心慈手软啊,你这会儿心疼他们干毛线!你没那么伟大,这个世界也没有南丁格尔奖,你首先是昌国的大夫,治昌国人的病救昌国的人,其他的排后再说!
别忘了,老妈还在利州呢,难道还真要救死扶伤顺便引着察尔汉国的大军一路南下打到利州去?喵的,要是速度快一点的话,你还能坐着漠厉那家伙的高头大马跑回去给兰悠萝接生呢!
如此反复的给自己洗脑了几遍,春心才慢慢从那一点无聊的自责情绪中脱身出来,怪笑着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等待包扎的伤兵:“你说你全家都打过仗?”
“我们哈尔路家的男人都是好汉子,我的爷爷就追随我们的王攻进远北关过!”那伤兵得意的笑起来,“小丫头,你乖乖跟着我们三王子,有你的好处。”
春心点头,多谢你又帮我打消了一点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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