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被梅小霞拉着坐到了她边儿上,心里闷闷的,见梅小霞表现出来真有些魔怔的感觉,动了动嘴说:“我晚晌睡的时候念叨两句,行吧?”
“嗳,行,行行行!”
梅小霞忙不迭地点头答应,她身边的小丫鬟连声叫着:“李家姐姐是好人,是好人呀!”
李欣牵了牵嘴角,露出个牵强的笑来。
梅小霞也抚着李欣的手,好像看不够李欣似的,一下一下地抚了个来回,说:“大侄女儿真乖巧啊,要是我那俩姑娘能保下来……”
说着就伤感地抹了抹眼睛,刘氏在一边劝,说:“你现在想那些又有什么用,自己个儿把自己身子养好了才是正经。”
虽然说跟梅小霞不对付了一辈子,同为母亲,刘氏到底还是觉得梅小霞这样的遭遇挺让人同情的。
“你也别东想西想,再咋想你那俩闺女也回不来,想多了把自己身子累垮了可咋办?”刘氏道:“前头你开开心心地过日子不也挺好的,人看着也精神些,这会儿看你都比我出老好多。”
梅小霞擦了擦脸,理了理鬓发,骨子里那股不肯服输的劲头又窜了上来,“谁说我比你出老了?你才比我老。”
“甭管谁比谁老,那也都是老了。”
刘氏叹了口气:“你也甭跟我耍嘴皮子,这会儿看你可怜,跟你掰扯两句,你要惹了我生气我可直接撵你出去了。”
梅小霞哼了一声,到底还是拿帕子把自己脸上的泪给抹了,又递了帕子让小丫鬟汲了水,给她擦擦脸。
李欣带着小丫鬟去灶间倒水,小丫鬟望望左右,嘴巴倒是甜,一口一个李姐姐地叫着。李欣应两声,间或简单地答一两句。
梅小霞擦了脸。又跟刘氏说了会儿话便带着小丫鬟起身走了,瞧那背影也比以往趾高气扬的劲儿萎靡了许多。
刘氏叹口气说:“瞧瞧这梅小霞,从前是多不服输的一个人儿,哎。到底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人啊,就得服命,要相信报应……”
刘氏说着就又去忙活了,三下五除二地喂完了鸡,又赶去菜园子摘菜。
李欣闷着坐了会儿,到底也只是心里微微叹了一声——其他的话。她也不会多说了。
又过了两天,李大郎一行人终于是回来了。
去的时候是李银打头,李斐跟着,另外便是李珠和杨家派去的十五个打手。回来的时候多了两个人——李珠她当家的常宽和那个跟他搅在一起的寡妇。
李大郎回来就直接回了家,村里人都来凑着看热闹。去常家讨说法的事儿村里人都知道了,说李家气势大大的,常家又做出这样没品的事,人家李家不善罢甘休。又他们好果子吃。这回绑回来了奸夫淫妇的,大家都来看看事情有个什么公断。
李大郎坐在堂屋喝了口水,刘氏就迫不及待地问:“咋的咋的。咋就把人都给绑回来了?那常家那边村儿里的人能就这么看着人绑走?”
“哪能啊。”李大郎摇摇头:“二堂哥瞅着一晚上直接绑了人走的。”
“啥!”
刘氏立马瞪大了眼睛,就连李厚仲也是惊了一下:“这、这不是犯官司……”
李大郎摆摆手:“二堂哥先前带着我们去常家理论,常宽他爹娘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休了就休了,没其他好说头。我们连珠堂姐她三个娃的一面都没见着,就让常家人带着附近几户人家把我们赶了出来。”
张氏给李大郎揉着肩,听到这话顿时皱眉:“常家也太无耻了。”
“无耻的还在后头。”
李大郎拍了拍张氏的手:“我们被赶出去倒也罢了,那边村里的人才叫做一个不分青红皂白,只说我们是来仗势欺人,来的全是高高大大的汉子什么的。二堂哥就拉了我出去。说我是李家村儿村长,要见他们村的村长说个明白,是他们常家对不起李家嫁过来的媳妇儿。 [信,还嘲笑我们,说拉个看着文弱点儿的就想充村长,当他们都是傻子。”
刘氏一瞪眼。“都是些不识货的!”
李二郎也叫起来:“都他娘的不是东西!自己个儿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儿还拦着不让人讨回公道了?”
李大郎叹了口气,“单是这样也就算了,那常家还一点不脸红心跳,说珠堂姐怎么不做活计,怎么偷懒不伺候公婆……说得那叫一个刻薄。我站出来说我是李家村村长,常家人就喷我,常宽还算对我有点儿印象,指出我是珠堂姐她堂弟,然后说我们李家人自家说自家话,当然什么话都能说。”
说着顿了顿,李大郎道:“然后他们村人就叫嚣着,让我们滚出他们村。还说外村媳妇儿来不做事儿,休回去也是应当的。”
“反了他们了!”李厚仲顿时拍了桌子,胸脯一起一伏的:“都是些眼睛被屎蒙了的主儿,护短也不是那么护的!真当外村媳妇儿就能随便欺负了!”
李欣问道:“大哥,那之后呢?”
“之后?”
李大郎苦笑了下:“然后二堂哥就被惹火了呗,半夜三更带了两个杨家派来的人,直接上那寡妇家里把那寡妇拖了出来,巧的是,那常宽也在寡妇家歇,破门进去的时候人家两个还一丝不挂睡在被窝里。”
李大郎说着抖了下:“二堂哥当时那怒气发得……我看他连杀人都干得出来。”
李欣一惊,她知道自己这二堂哥在家里会打老婆什么的,二堂嫂仝氏性子软被二堂哥收拾地服服帖帖。虽然她不至于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