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跟韩哙之间的交集并不算多,总共也就是三次。
第一次是小寒那日李欣阴差阳错救了沈家小少爷,沈夫人让韩哙陪着她一起去县衙;第二次是韩哙陪着沈夫人来她家当面道贺;第三次则是韩管事带了沈家家丁到她家送她要的东西。
总共三次交集,说的也都是正经的事情,且周围都有人看着的。
李欣就不明白了,那位句嬷嬷怎么就要咬了她说她跟韩哙两个不清不楚的呢?要说男人喜欢寻花问柳,她信,可她一说找韩管事,这句嬷嬷就这副德行,咬定说她是韩哙的相好,这就让她想不通了。
听说韩哙婆娘来了,那位四爷倒是神情一肃,忙退到了一边,装作和李欣毫无交集的样子。
句嬷嬷挡在四爷面前,不怀好意地看了李欣一眼。
就一瞬间的功夫,李欣就觉得面前好像飞来个人似的,下一秒就见面前朝她走来了个三十来岁的妇人。
那夫人穿得臃肿,看得出来身材很是“圆润”,不过打扮得倒是很干爽,脸上也没施粉黛,头发扎得一丝不苟,瞅着就是个正派的人。
李欣虽然身正不怕影子斜,但也担心着韩哙婆娘是个心面不一的,是不讲理的,况且她那么大的块头,李欣也不保证自己一定能逃开。
妇人身后跟来了好些人,看着都是在沈家做活的。全是膀大腰圆的粗壮妇人。
那妇人在句嬷嬷面前站定,竟是一点儿不给四爷面子,对四爷说:“劳烦四爷让一下。”
四爷挑了下眉:“我站这儿舒服,不想挪步子。”
妇人当即道:“那就请四爷站稳了!”
说罢不由分说要去扯句嬷嬷,妇人身后的人都看着,也不劝也不动手。
句嬷嬷还没等妇人抓住她就嚷道:“哎哎韩管事家的,你要找霉头也别找我啊!那边儿那个要找韩管事呢,定是他相好的!”
说着那手就朝李欣指了过来,手指甲里还残留着嗑瓜子留下的黑色脏东西。
李欣蹙了下眉,那妇人已经朝她望了过来。
今日李欣进城穿着打扮很是简洁爽利。头发也梳得很抻展,绑了布头插了根木头簪子,也不涂脂抹粉的,只在脸上搽了些她自己研制的面霜。
妇人上下打量她两眼,开口问;“你找我当家的?”
“是,有劳韩嫂子。”李欣不卑不亢地笑着回道:“还劳烦韩嫂子跟韩管事说一声,荷花村关文家的有事找他。嫂子一说韩管事便明白了。”
妇人狐疑地看了李欣两眼,倒也没发作,只道:“我看你也是个正派人,你且等一会儿。”
话说完就转身,动作极快地抓了那句嬷嬷的头发,一把就将人扯了掼在地上。
这架势着实吓了李欣一大跳。
“你他娘的母大虫……”句嬷嬷“哎哟”叫了两声,声嘶力竭地吼道:“你当家的那相好站那儿你不管。你只管教训我这老婆子。你有没有点儿脾气啊!莫怪了人家说你是母大虫……”
妇人也不言语,上前就甩开膀子“啪啪啪”地打了句嬷嬷好几个耳光,直看得李欣两眼发愣。
好大的气势!
只听那妇人说道:“句大娘,得罪了,内宅规矩,我不得不守。夫人要我捆了你去认罚,句大娘你还是多多担待些吧。”
句嬷嬷只嚎着,妇人站了起来指挥后面的人道:“捆了她带回去。”
立时就有两个婆子上来要压人。句嬷嬷当即慌了,叫道:“四爷,四爷!四爷救我啊!”
四爷却是老神在在地站那儿,笑说:“哎呀句嬷嬷,母亲找你不见得是坏事儿啊,说不定让你领赏去呢?还不赶紧着跟去啊。”
句嬷嬷巴了四爷大腿嚷道:“四爷,四爷你也知道,我老婆子每日帮你守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四爷扇子轻轻一拨,见拨不动句嬷嬷,顿时脸上也不好看了,轻哼了声说:“你自己帮我守的,我也没要你守啊。”
句嬷嬷一愣,妇人已经不管她说什么了,直接叫人带了她走。
刚刚才趾高气扬的句嬷嬷发出杀猪般的叫声,被两个人架着走还挣扎着,李欣隐约听到她说了声什么“老夫人”。
妇人皱了下眉寒声道:“句婆子,你要是继续嚷嚷,在这街面边败坏了府里的名声,不用带到夫人面前了,直接将你堵了嘴打杀了,夫人也不会怪我一句。”
一句话便让那句嬷嬷说不出话来了,只那眼泪还一直流着。
妇人冲四爷施了个礼,面无表情地说道:“四爷,夫人说了,要是四爷回来了,让四爷赶紧去见她。”
四爷打了个哈欠,手腕一挥,那扇子就打开了。他摇了摇扇子,大摇大摆地从角门走了进去。
李欣看完这一场戏,心里微微有些底,见那妇人又望向她来,她也不躲开,大大方方地任由妇人打量。
“韩嫂子,”李欣说道:“韩嫂子必是夫人面前的得力人吧?要是现在韩管事不在也没关系,还劳烦韩嫂子跟夫人通禀一声,荷花村李欣上贵府拜访了。”
本来韩哙家的就不信那句嬷嬷的话,现在听她说话有理有据,行为举止也没有一点儿轻浮的样子,对自己的态度也不惧怕,韩哙家的就更加肯定了李欣跟自己当家的应该是没啥关系的,倒也大方地说道:“那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去回禀了夫人再来。”
李欣忙点头道:“多谢韩嫂子。”
这回却是没等多久。韩哙家的便出了门来,对李欣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