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嫡母给的东西,庶女断然没有回拒的道理。但是肖氏明明不怀好意,九雅又怎么能接?谁知道她把盒子里放了什么东西,若是一揭开,里面蹿出个害人的怪物,那岂不是惨了?
九雅正在想是不是在接盒子的时候装作没接住让盒自然落地,旁边已经伸出一只手,将那盒子接了去,“既然是太太的添箱,虽然有些迟了,但是奴婢还是替八姑娘谢谢太太。”
接过盒子的,居然是那位新来的裴妈妈,她一脸谦卑,毫无不敬之色。
肖氏脸色一青,冷笑,似乎故意说给那位十全奶奶听,“我这个做母亲的可仁慈得很,添箱自然要送最合适的。也罢,你收着就好,估计两位姑爷已经等在门外了,你还是做好准备吧。”
她说完也不走,就端端找了个椅子坐下来,红袖还给她递上了热茶。
她在这里,九雅不好说把那个盒子丢出去,裴妈妈不着声色,用碎布包好了放在一边,九雅甚为感激,看来这位裴妈妈倒是个经验丰富的,知道该要怎样应对这种突发事情,姨老太太给的人果然不错。
宋府外面,披红挂绿,鞭炮炸得震天价响,在烟雾沉天中,两队迎亲的队伍在欢快的喜乐声中终于到得宋府门外。走在最前面的,是两个骑在高大骏马上的两个红袍新郎倌,喜笑颜开的,不断抱拳向四周看热闹的乡邻们致意,有管事的连连向人群里抛撒着喜糖,惹来不少小孩大人的哄抢,场面好不热闹。
同时人群中不少人望着两个意气风发的新郎倌指指点点。
“你们有没有人认得出来,哪个是护国候世子,哪个是安平候府的傅三少?”
“我倒是听说过,护国候世子瘦瘦高高地,那个左边的瘦高个莫不就是护国候世子?”
“好像是的,人材是还不错,听说声誉并不怎么好。不过以宋家这种小门第,还是个庶女嫁过去当正室,怎么说都是宋家高攀了,占了个大便宜。”
邻里大为赞同,不断点头。又有人指着那右边骏马上温朗雅致的新郎倌惊异道:“难道那位就是傅家三少?听说是个哑巴,没料到竟也长得如此俊挺出彩,宋家八姑娘这下也赚了。”
旁边有人嗤笑不已,“我说方兄,你那是什么眼神?傅三少我是有幸见过一次的,人材方面比眼前这位还要出彩得多,可是听说不仅是个哑巴,还患有怪病。说不得这迎亲之事根本就胜任不了,所以才让他的家兄也就是安平候世子来迎了。”
人群中传来惊诧声,“难道说这位不是傅三少,而是安平候世子?”
“正是。”
“唉,可怜的宋家姑娘,不仅嫁了个哑巴,对方竟然连来亲自迎亲都不能,不知是患了何种怪疾,不会一嫁过去就会守寡吧……”
“呸呸呸!你想死啊,这么咒人家,不怕宋家人出来抽你嘴巴……”
人声继续沸腾,宋家人早将门关上了,那些迎亲的在外面狂拍门,大门终于开了一个小缝儿,伴随着漫天的糖果和碎银子的抛出,那厚实的门总算被糖衣炮弹给砸开。人群又朝里涌,一些年轻力壮的拼命往里挤,白希候终于最先到达正堂,跪着正正经经地给老太爷宋庭达磕了头,那喜娘早已熟门熟路的跑到里面,将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迎了出来。
于衣炮弹,开出了一条出门的路,护国候府的花轿抬起,后面迎亲送亲箱妆挑子跟了好长一大串,鞭炮声再次响起,众人吹吹打打喜笑而去。
此时傅清言亦是满脸笑意,很规矩地在老太爷和宋庭达面前磕了头,宋庭达则一脸惊异,急忙将他扶了起来,“怎么会是世子?傅誉呢?”
傅清言避重就轻道:“临出门的时候三弟有些不舒服,事急从权,只好让我来代弟把弟媳迎回去,免得误了吉时。”
宋庭达一脸不郁,这是什么时候,自己女儿人生就这么一次,他也不能尊重一点?再不舒服不也应该坚持一下亲自来吗?
老太爷捅了捅他,意思是让他别板着脸,打着圆场道:“是世子来也好,只是回去后得给傅誉说,我们八丫头乖巧懂事得很,本来年龄还小,该等两年再嫁的,可是你们候府催得急,这才勉强应承了。所以叫他对我们的九雅包容一些,这一离家总免不了念想,恐怕有什么不到之处,都叫他在候爷和老夫人面前多说点好话,做个里外都照应得到的好丈夫。”
傅清言忙道:“老太爷请放心,家父和奶奶都极易相处,断不会为难弟媳,三弟更是个顾家心肠好的,定然会把弟媳照顾好。”
老太爷颔首,正好那边九雅已经在喜娘的催促下跪别了姨老太太和肖氏,耀书背起她出了二门,傅清言立即迎了过去,笑眯了眼,“有劳舅兄了。”
本来九雅因为在给姨老太太磕头时无意间看到院外拐角处五姨娘躲藏,还不断悄悄拭眼泪的身影有些恍神,此时趴在耀书背上,听到他的声音,不由身子一震,怎么会是傅清言?傅誉呢?
没待她多想,周遭已经响起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喜乐声同起,众人笑闹着,终于是把新娘子送上了轿,喜娘的吉祥话像串了绳儿一样一串串蹦了出来,让九雅如雷贯耳,大为感叹中国语言的精妙和变化无穷。
在司仪吆喝声中,轿起,九雅只觉一阵晕晕乎乎,沿路都是人群的恭贺声,小孩的打闹声,更是让她这个主角无所适从,真的要嫁人了吗?嫁给那个有着一双似烟波水荡般眼睛、喜欢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