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拓跋玥把傅誉送回安平候府后,才转身回了齐王府。( 宫里的德公公焦急地在院里转来转去,一看到他,立即像见到了大救星一般一揖道:“哎哟喂,咱的齐王殿下总算是回来,叫老奴好等。”
拓跋玥大步往里行,“什么事叫德公公这般着急?”
德公公一把拉住他,“殿下就别进去了,先随奴才进宫吧,皇上都等好久了。”
拓跋玥一挑眉,回头道:“我父皇?他找我什么事?”
德公公急得只差要跳脚,“哎呀,现在奴才哪里说得清,总之很紧急,您就赶快抬起金步去见皇上吧。”
当拓跋玥随德公公来到御书房的时候,御书房里正陷入一片沉重之中。一身黄袍两鬓斑白约五十多岁的大夏皇帝拓跋承业皱紧双眉坐在龙案后,兵部尚书何敏槐和枢密院韦云起恭立于下,似乎正是商议什么。德公公一报齐王谨见,他们都住了口。
洪武帝看着这个人中之龙的儿子,对另外两个大臣道:“你们先退下吧,此事紧急,先照朕说的去做,不过要注意保密,千万不能露了风声!”
“是,皇上只管放心,臣等一定不敢误了大事。”
何敏槐和韦云起退了出去,拓跋玥道:“不知父皇此番急召儿臣来有何事?”
洪武帝一脸沉色,自龙案后走出来,望着他,良久才道:“就在五天前,驻守在吴越边境的安平候中了人的暗算,现在已是昏迷不醒。”
拓跋玥动容,“安平候中了人的暗算?重军之中,什么人下的手?”
洪武帝沉重道:“现在不是要查谁下的手,而是该要如何防止吴越大将军陆展鹏为雪几年前吃了败仗之耻而发起的进攻。此前就是认为安平候才能与陆展鹏一较高低,才派了他去,眼下忽然出此事故,军中已无一人能与之抗衡。”
拓跋玥心里微沉,“那父皇的意思是……”
“你去。”洪武帝盯着他,“当年就是你将陆展鹏击败,对于他来说,你的威慑力仍在。现在安平候出事的事并未在三军中传开,知道的人极少,所以只有在这消息未传开军心未涣散之前,你马上赶过去。这事,除了你,已经再无其他人选!”
洪武帝说得郑重,语气带着命令,拓跋玥却淡道:“整个大夏王朝,人才济济,父皇何必一定要指定儿臣?儿臣这才从北疆回京没几天,人都还没来得急喘口气,一些将领伤势都还没好全,怎能再出征?就算儿臣为了国家抛头颅洒热血没怨言,怕他们这些粗汉也不会甘愿,骂天骂地的上了战场怕是都要吃败仗。 [
洪武帝半晌没有出声,脸上青气翻转。过了好一会,才道:“玥儿,你这是在怨父皇没有对你这次的战功lùn_gōng行赏么?”
拓跋玥抱拳垂目,“不敢。”
洪武帝叹了口气,神色有些沧然,“玥儿要理解父皇的苦心,就因为你这几年战功赫赫,父皇给了你不少特权,太子已经很不满,底下大臣也议论纷纷,担心父皇会动了他们的利益。所以这次你回来父皇不急着论赏,第一是稳住太子,第二是希望他不要在这期间惹出事端,还你一段清静休息时间。何况,你们毕竟是兄弟,父皇不希望看到你们同室操戈,兄弟相残,明不明白?”
拓跋玥淡淡道:“父皇的苦心儿臣怎会不明白?所以儿臣并未说什么。”
“明白就好。”洪武帝点了点头,“其实此次派你去,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安平候此次是率军十万奔赴卢邑,现在他中了暗算,两日前就已在回京的路上,并未动守军,你这一去,以你的本事,还不能将这上下将领收归一心?想我们大夏自定鼎来,功名奕世,富贵传流,已历五代,至今已传承百多年,所以父皇希望你们兄弟团结一心,文能安内,武能攘外,将大夏千秋万代传承下去。”
言下之意,只要拓跋玥答应去,又可以重掌一支十万大军,算是一个交换条件。
拓跋玥低眉微思,只觉父皇此番不惜以利相诱,看来已经是让了一步,以另一种方式在恳请他出征,若是再推辞,必将会以君臣之道相压,见好就可以收了。当下才软了口气,“既是如此,儿臣当不负父皇重望,这便赶往卢邑。”
洪武帝精神一振,龙颜大悦,朗声笑道:“好!皇儿识大体,懂进退,不愧为国之栋梁,哈哈……那今晚就动身吧,何大人和韦大人已经将所有事情准备妥当,一切都已就绪,无须再耽搁时间。”
拓跋玥从御书房出来,又去皇后那里坐了一下,便径直回了齐王府,连夜招集亲信大将速速赶来,稍事商议后,便整装待出发。
临行前,他将府里的管事朱妈妈叫到跟前,将一封信笺交给她,“请妈妈明天务必将此信亲自交给宋庭达大人府上的宋八姑娘手里……”
朱妈妈接过信,不解道:“宋八姑娘?王爷为什么有信交给她?”
拓跋玥微笑道:“妈妈不要问这么多,只管交给她就是。”
朱妈妈有些好奇又有些欢喜,想不到王爷终于是开了窍,知道喜欢姑娘了,这可是喜事,忙乐颠颠地收了。
只是还没等她收稳,拓跋玥又将手伸了过来,已改变了主意,“妈妈还是把信给我,我现在亲自去交给她。”
朱妈妈望了望天色,已是三更时分,“这么晚,怕是那家姑娘已经睡了,王爷如何亲手交出去?”
“妈妈放心,我自有办法。”
宋府里,